一只大脚突然踹到了梁存的屁股上,他一阵吃痛,身子踉跄地朝前倒去。
“喂,臭小子,别想着逃跑。”
那人嘴里啐了一口唾沫,手上动作不紧不慢,这粗大的铁链便将牢们索了个紧实。
梁存揉了揉受伤之处,心里十分憋屈,但眼下只能受着。
他抬头环视四周,手里一摸,地上铺着些许干草,此处应是个山洞,仅仅用着些粗实木桩围了一圈。
地牢里阴暗潮湿,四周都是阴冷的洞壁,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腥臭的气息。
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掉了,有一只老鼠忽的从脚边跑过,吓得他一阵哆嗦。
回头看去,地牢的角落里似乎还蜷缩着几道身影,只是光线昏暗,一时间难以看清。
偷偷撇见远处的守卫喝着小酒,应是没有注意到此处,他索性壮着胆子,悄悄往里挪了挪。
到近处,他这才看清,这些人影竟都是些年轻女子。
“那个,你们也是被土匪抓来的吗?”
可姑娘们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应答,似乎说话也要费上很大一番气力。
“额……”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他赶忙整了整衣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着眼前的几位姑娘抱拳。
“在下梁存,我父亲是大乾的高官,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你还不是一样被抓了?”
其中一位姑娘毫不客气地揭他老底,这句话驳得他哑口无言。
要不是他离家出走,还能遇到此等坏事?
怕此时家里人已经费尽全力在找他。
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若他们真找来了,他又该如何面对?
“唉,在下惭愧,可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如今这些匪徒恶行当道,总归会有惩治的办法的。”
“公子,你知道我们被抓来多久了吗?”
“一个多月了!”
那姑娘苦涩的笑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悲凉。
“什么?这么久了,那这洛城的大人们难到置此不理?”
“呵,如今官匪一家,哪还有什么正直的官员?”
“公子,一看你从小便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楚。”
“我们都是这附近的农家女,那天这伙土匪们突然打来,可惜了我的丈夫啊,被这群土匪杀死,我,我恨不得食之血肉!”
那姑娘眼中闪着泪痕,可泪水在她眼中打颤,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唉,要不是我还有家里人,恐怕早就自尽于此了。”
旁边年轻的姑娘们也只能喟然长叹,这何尝又不是她们的遭遇呢?
哪怕受尽了凌辱,至少还有生的希望,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遭遇,却几乎让她们死了这条心。
“这群畜牲!”
梁存心中愤怒,可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要是他会武功就好了,直接杀出牢去,哪怕拼得个你死我活,也要将这些可怜的姑娘们救出去。
唉,如今就连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若是能找准机会,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带出去……
或许自己应该早点坦白身份。
也罢,自己这就去找那伙土匪,只要父亲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消息,那或许还能救出这些姑娘们。
他站起身,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
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传来,地上出现了一串泥泞的脚印。
似乎只是风一吹,来人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眼前。
一副斗笠完全遮盖住对方的面容,一席黑衣装扮将此人完全笼罩。
他背着一把武器,像是一把长剑。
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葛瞎子面色阴冷,嘴里泛着冷笑,手中不断把玩着小刀,而目光却不曾离开过此人。
“听说,你要送我一个大宝贝?”
那人似乎点了点头。
“你马上就会看到了。”
声音模糊不清,像是刻意掩饰,但不难听出这是个女人。
“呦,还是个雌的。”
葛瞎子单眼一瞪,眼中出现了玩味的神情。
那人没有废话,缓缓拔出身后的唐刀,此刀仅有几个简单的花纹修饰,周身漆黑光滑,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远不及土匪们手中的大刀明晃。
“哈哈哈哈哈哈……”
土匪们见这一幕彻底哄笑起来。
“真是自不量力……”
冯五提着刀率先一步走到此人面前,眼里带着蔑视,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他举着刀,指着斗笠人:“小姑娘,就让小爷来会一会你。“
“小妞,毛长齐了吗?还来学别人逞英雄。”
近了,他突然用力挥刀,寒光一闪,冯五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上扬。
面前这人怕是已经吓傻了,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