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珚也不是傻子,之前已经说了,冯紫英他们要逼死秦可卿,然后绑架荣府上船,无论是谁,先从妇孺下手,这本身就是错的。
他其实想知道万一是对的呢?万一是对的时候,那么,他还是不问对错吗?
但刚刚老太太打了他,十板子,重重的打,不是打他一个人,而是打着他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无论谁与皇权相对时,别问对错,因为你都没资格问对错。在座的所有人也都看清了,不问对错,问了就是找死。
第二日,贾家公开与纨绔决裂,没说哪家,但是,说明了,贾家学堂的学子,不可与那些纨绔们相交。
这个,全城都惊着了,因为谁家纨绔比贾赦还那啥啊?可是就算这样,大家也就知道了,贾家这么说,其实也是很主观的。表明了,我说你是纨绔,你就是纨绔,我说与你们是纨绔,你们就是纨绔,反正自己心里有点数,滚远一点,莫挨老子。
贾家的动作也让人吓了一跳,这么做其实有点非主流了。
之前贾家做的那些事,其实也算是有点独了,不先知会各家,然后就自己把主做了。算了,看在大家同属旧勋一脉,大家也就没多说什么。
当然,不排除各家其实没有反制贾家的措施。而贾家当时做的,原则上,也不算是错的。只是没知会各家,没给各家反应的时间罢了。
他们最多说句,其实我们早就想到了,只是各种原由下,正在想法解决。所以贾家最错的,就是自己贸然就这么做了,其实大家都想这么做的。
漂亮话谁又不会说呢?而那时,贾家和他们还没撕破脸。
现在贾家虽说还是没明说和哪些家决裂,但知道的都知道,首当其冲就是冯家了。
这个宫里和离宫,还有醇和王府也就都得了消息。
宫里对于醇和王府的那些事其实都是挺清楚的,也看到了冯家逼迫贾家的事,他们其实有点是疑惑的,冯家想干什么?这时逼近贾家是什么意思?但新帝没表现出来,只是低头专心的处理着奏折,各地的政事,真的按了葫芦起了瓢,真的好像总也没完的时候。
而离宫,老圣人也在花园里,用花剪剪着盆景。老圣人盯着那盆景,似乎在想如何造景一般。就好像没听到边上人的汇报。
而醇和郡王明显的就没这两家的淡定,直接一个花瓶就被砸了。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等待什么,大家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大家是知道的,就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十一月初一,贾政快要过生日的月头,王子腾来了。
“放王氏出来?”贾政怔了一下,这些年,王氏在府里,其实还是有一定的自由的,贾瑗和贾珚都能见到她。只是老太太对她没什么兴趣,你只要别惹事,我还是不想让你孩子没脸的。
现在王子腾以自己过五十大寿为名,让自己顾念夫妇之情,放王氏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不是忘记了,宁府热孝,荣府也需共进退。再说什么大寿,家慈康健,做晚辈的说过寿,真真的不孝了。”贾政忙说道。
“代善公与代化将军是堂兄弟,你与贾敬真真是族兄弟,说是戴孝,不过是同宗之谊,若是连这个孝都要守望,你们家真的就别出孝了。”王子腾有点无语了,这些年,贾家倒是去了很多府邸参加各类的宴会,为家里的孩子们扩大社交圈,但是一次席都没还过。
但贾家是那种特别精明的人家,若是小朋友们之前,找什么家里花开了,或者组了什么诗社之类的,就是小孩子的社交。那自是要还席的。但这种,贾家姑娘们就参加得极少了,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亲密的小伙伴。去的人家就是老人过寿,大人成亲。这都是接了帖子,然后阖府通请的。
而这几年,贾赦五十岁不过,说是给妹妹守孝,不忍玩乐。现在终于到了贾政的生日,以为贾家会可能这回会开放府门,结果贾敬家死了,贾家还是不做生日,这不得不说,他们家有多不喜欢请客啊。那个老太太不会是因为死宅,故意找借口吧?
“宁府热孝在身,而珍哥儿也是母亲喜欢的晚辈,现在纵不是母亲不许,小弟也不会做生日的,不为敬大哥哥,珍哥哥想,也得为蓉哥儿想想。宁府守孝,荣府大摆宴席,这个,小弟做不出来。”贾政忙摇头,根本不提王氏,只说自己坚决的不办生日。
“舍妹这些年其实也没做多大的错事,关了四年,也该放出来了。”王子腾不想和贾政废话了,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
“舅兄,您和贱内是亲兄妹吗?”贾政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亲兄妹,愚兄来说这个。”王子腾真的挺生气的,他现在都有点不记得王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了。于是也不记得谁说过啥,但却觉得,妹妹关了这么多年,倒真的该放出来了。主要是觉得妹妹不出来,影响他女儿出嫁啊。谁家有被关的姑太太,都会影响原娘家的侄女的。
贾政轻叹了一声,没说啥,自己去理书了,就好像没听到王子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