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真是,皇后娘娘代表了圣心,有心无意,关系贾家之未来,老太太才会关注。”秦可卿看到了王熙凤的茫然,忙笑着解释了一下。
“惠太妃不是?”王熙凤忙急急的问道。
秦可卿看看老太太,她侧身睡了,慢慢的气息平稳下来,显是不在意,放心的睡着了。对王熙凤一笑,“真是的,不想别人,想想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惠太妃前半生的荣耀在老圣人身上,结果到了这会,她儿子上位了,老圣人连个太皇皇后都不舍得给她;而她后半生系于儿子。而世人皆知,新帝不是那种能被老娘左右的性子。能听她的,不过是惠太妃说的,正好是他想听,想做的罢了。
所以历史上有福气的皇太后,都是那最知情识趣的,于是才能“母慈子孝”的把日子混下去。不然,民间怎么会有,“天底下,哪有争得过子女的父母”这句俗语了。老太太知道,秦可卿、元春都知道。于是才没把惠贵太妃派人这事放在心上。
这回惠贵太妃真的派人来看元春的。对惠贵太妃来说,元春之前其实真的无足轻重。也就那观音像,让惠贵太妃怀疑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不知道这老太太想干嘛。
说什么祖孙情深,打死她都不会信的。这些宫中人,想的更多的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莫名的送个观音我,还不求什么,这合理吗?
惠太妃那一段真的想破了脑袋。她可不相信,老太太求的是个远期的恩典。恩典这个东西,其实是有时效的,说什么元春是自己教导的,比较好嫁,更近乎于客气。所以当时老太太做的在惠太妃看来,就是迷之操作。
而元春出宫后,就没和宫里再联系过。也没说进来请个安,向外头表达亲近之意。他们家就关起门,守起孝来了。
这让惠太妃觉得更郁闷了,你们真没啥要求我的?
所以这些上位者的心里,求她们,她们瞧你不起;可是不求她们,她们觉得全身都不得劲。
好容易过了最不舒服那一段时间,当然,她的不舒服里,还包括元春离宫带来的各种不适应。毕竟元春在她宫里五年,都是她盘顺的。她不在了,其它人接上,肯定有难度,下头人盘不动,受憋屈的就是主子。
惠太妃是上位的,她哪里明白中间问题,她就觉得果然,不该让元春马上走,而是该留在宫中交接一下的。她哪里知道,中间其实还有弯弯绕,而这种弯弯绕连最心腹的嬷嬷也不会告诉她。
元春其实就是宫里那通往各处的枢纽。等着她离宫了,别人来接手时,以为跟以前一样就成了。却也不想想,元春除了自己的俸禄外,每年贾府还要再贴一千两。这些人可是元春用银子喂出来的。等着别人接了手,别人又像贾家,不把钱当钱,人家出来是赚钱的,不是花钱的。但这个,能告诉主子吗?说元春买通了大多数人?还是说,自己想去弄点钱,还没弄到?
所以惠太妃一边不舒服,一边就开始怀念元春了。鸡飞狗跳了好一段,惠太妃都看不下去了,狠狠处置了几个人,总算平稳下来。于是元春的能干,倒是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连陪在身边一辈子的老嬷嬷们,她会想,元春忠心可能不如她们,但是能干是绝对远超于他们的。
当然这会想起元春,倒不是真的想念元春了,而是有人提醒她了。
昌隆郡主定期去离宫请安,无意提了一嘴元春,就是说贾家还在给元春挑人,真是挑花了眼,王家,林海,史鼎,贾政,真的朝里说得着的,都被挑了一个遍,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老太太病危,万一不成了,元春真的难得嫁了,纵是孙女只用守九个月,可是贾政他们要守三年,能为了她越礼,办婚事?所以现在想想,还不如当初留在宫里,好歹也受人敬重,如此这般,丢的也是宫里太妃的脸面。
惠太妃又不是真傻子,想想叫了皇后问问外头是不是有啥她不知道的。
林海挑熊二的事,知道的人多,但是并不知道两家瓜葛,毕竟,这一段时间,王家挑了三个,史鼎挑了三个,连贾政都挑了三个。
皇后真不知道,熊二的事,或者元春的事,他可谁也没说过。连夏太监,也只是知道熊二对元春有意,但皇上对元春,他可不敢想。
于是皇后能想到的,是不是郡主为儿子来探口气。毕竟在皇后看来,熊家那两儿子婚事真挺难的,指谁家都是得罪人。
惠太妃觉得皇后想得不错,这回就是派人问问元春有什么打算,现在她就觉得昌隆郡主说得对了,若是老太太没了,她又得守九个月,而贾家得守三年,那不是耽误了吗?所以要趁热打铁,吊着老太太,赶紧的成亲才是。
不过,惠太妃选的是熊大,她看来,熊二那就是疯子,根本没考虑,再说了,惠太妃觉得选人当然得选嫡长。好当家做主啊!从这点上看,老太太对元春也算是有点香火之情的。
元春听完老嬷嬷的话都无语了,老太太还命垂一线,惠太妃想给自己保媒?现在她终是知道,老圣人为何选她当六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