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崩塌,但他们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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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铜钱去买东西,都会看铜钱成色论价,麻烦得很。
并且在这种交易中,往往是弱势的一方吃亏。
寻常老百姓为了避免吃亏,甚至都不愿进那种大商铺的门。
即便不得不去,也会显得畏畏缩缩,小心警惕。
许和停了会儿,看多数百姓貌似理解了他的话,才继续讲。
“我跟大家说这些,就是告诉大家,不要轻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散播的谣言。”
“朝廷此番发行新钱,只要大家配合,肯定不会太吃亏。”
“即便要禁用前朝旧钱,也是过相当一段时间,等大家讲旧钱都拿去兑换了,才开始施行。”
“所以,大家只需注意官府发布的相关告示,或者等着我来通知就是,那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不要相信。”
许和再三嘱咐,之后又回答了百姓们的几个问题,这才前往下一条巷子。
胡家父子回到屋里。
胡大壮就问,“爹,王大哥邀我明日去官衙前抗议,您说我还去吗?”
“去什么?”胡有德瞪了儿子一眼,“没听宣政员说吗,外面传的那些消息不靠谱。”
“况且,咱们小老百姓什么时候跟官府干能讨得了好?咱也相信乾元皇帝。新旧钱的事,就老老实实听宣政员通知吧。”
“诶。”
胡大壮应了声,露出笑容。
其实他也不想去官衙前搞什么抗议。
先前会有这种想法,纯粹是因为担心家里的钱不能用了。
胡有德喝了口热水,道:“你明日下工后跟码头的工头说声,就说不干了。”
“不干了?”
胡大壮不解。
胡有德道:“你总在码头抗包不是个事儿,找媳妇都难。你七叔公的工队扩大了,要招学徒,你去试一试,争取学门儿砖瓦匠的手艺。”
胡大壮更不理解了,“当学徒哪有钱赚?再说,我都十九了。”
“爹能害你吗?”胡有德又瞪眼,“你七叔公的工队如今常年给官府干活儿,官府要求学徒也发薪酬,还不低。”
“又能学手艺,又有钱拿,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儿。若不是你爹我托关系,你七叔公都不一定要你!”
“真的?”胡大壮也瞪大了眼睛,却是满脸惊讶,“官府有那么好,还管七叔公工队的事?”
胡有德感叹道,“这大崋的官府比大明的确实强多了。”
···
德兴楼。
南京城里一座比较普通的酒楼。
只因开在江宁县衙百多步外,生意还不错。
这一日。
汪恩文、杨德筹、赵智老早就过来,坐到二楼的一个临街的包间里。
让店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后,三人便准备看戏。
杨德筹看着街上息壤的人群,想象着过一会儿那些无知小民、泥腿子聚集在县衙门口抗议的情景,不禁先笑起来,脸上的痦子都变得更黑了点。
“汪兄,你说待会儿这江宁知县得知众多百姓抗议,会是什么神情?”
胖子赵智跟着笑道,“那还用想?肯定是又惊又怒。”
精瘦中年汪恩文也笑,口中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事情咱们都安排好了,但今日能否发展成我们需要的场面,还不好说。”
“场面肯定不会小。”杨德筹道,“咱们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了那么些人散播消息,没理由不成功!”
汪恩文自得的笑了笑,却又谨慎地问了句,“你衙门里的朋友今日没传什么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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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说县衙一切如常。”
“那便好。”
汪恩文放下心来。
恰好店小二上了酒和菜。
三人便一边吃喝,一边等待。
结果,等到他们快吃完,大街上仍如以往那样人来人往,一片祥和。
完全瞧不见百姓往县衙前聚集的样子!
杨德筹最先忍不住,问:“汪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找的那些人不会干拿钱,不干事儿吧?”
“没干活?”汪恩文皱眉,明显对同伙的质疑不满,“昨日大街小巷都是朝廷将禁用前明铜钱的小道消息,你们又不是没听到。”
“那怎么衙门前一点动静没有?”
汪恩文也感觉奇怪,便道:“我叫人去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三人在此“看戏”,会说一些比较忌讳的话,仆从都让他们打发在包厢外面站岗了。
所以,汪恩文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谁知他刚起来,包间们就被推开了。
好几个穿着干练锦衣的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