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东翁,如今四川危如累卵,在下心中气闷,这些话不吐不快啊。”
“还是说正事吧。”王行俭有点无奈的提醒。
他这个师爷在打听消息方面确有能力,但缺点也明显,那就是跟熟人话特别多,说事还容易偏题。
果然,王则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脑袋——正如东翁所料,廖大亨昏招一出,先是彭县因官吏逼税太急闹出人命,引发民乱。
随后民乱迅速扩散,府城周边十六县,如今仅剩府城附郭华阳、成都两县没乱,剩余十四县皆起了民乱。(成都大府,不止十六县。)
甚至有乱民举起‘崋’字大旗造反,自称伪崋将军,攻破县衙,控制了县城!”
听王则说到这里,王行俭人都傻了。
眼见崋军大兵压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攻入川中,成都府作为巡抚衙门、布政使司衙门等众多四川省级官衙所在,为四川之腹心,竟然在此时出现大规模民乱!
这不就像,两人相斗,一人本就年老体虚,不是另一青壮对手,却在临阵之际突发心疾差不多吗?
如此情况,四川哪有半点可能守得住?!
再思及廖大亨此人当上四川巡抚的过程,以及上任后的所做作为,王行俭忽然觉得长子在第三封家书中所言对极。
这大明真就彻底没救了!
该亡!
那崋军既有建立新朝的气象,大明早亡,或许对百姓来说反倒是好事!
想到这里,王行俭眼底闪过一抹坚定神色,却是已决心带着整个重庆弃明投崋。
不过此乃天大之事,必须从长计议,谨慎为之。
回过神,他看向王则,问:“如今成都那边情况如何?廖大亨等人有何应对之策?”
王则道:“廖大亨此人昔日担任监军时,便见其无能,如今面对这么大的民乱,又能有何妙策?不过是派军镇压平乱罢了。
也亏得成都府城聚集了不少兵马,各县乱民或只是抗税,或是仓促起事,未来得及形成大患。
府城那边花些时间,应该可以将各县民乱镇压下去吧。
只不过经此一乱,成都府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乃至死于兵祸。”
王行俭听完眉头微微一抖。
成都府有重兵镇守,民乱仓促而起,若无外力,确实难以成事。
不过,从成都有乱民知大崋建立之事,又举“崋”字大旗借势,便可知崋军谍探多半也渗透到了成都府。
念及此处,王行俭微微眯眼道:“稚规想得简单了,崋军本就要攻打四川,若知此事,怕是必有动作。”
“崋军如何能知此事···”王则先这么说了一半,便猛然醒悟。
成都周边的百姓都知道大崋建立之事了,甚至举“崋”字大旗造反。
成都方面又没有能力封锁民乱消息。
如今他都带着民乱的消息来到了重庆,说不定已有崋军探子将此消息送去荆州那大崋征西将军赫连岳处了!
第二更。
崇祯年间四川巡抚换得也很勤快,基本一年一换。
邵捷春之前不说,之后廖大亨一年,陈士奇又一年,然后便是龙文光、马乾···
历史上,廖大亨严逼税赋,引发成都民乱是真实事件,他也因此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