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弼把汤国祚臭骂一顿后,一咬牙道:“咱们谋划的事不能拖,越拖到后面越危险,面对崋贼越没有还手之力。
你稍后再去通知已经联络上的七家,约他们今晚到鑫轩小筑见面,共商大计!”
这管家听了神色一苦,“侯爷,我可不可以派下面的人去?”
朱国弼道:“此事关乎我等身家性命,下面的人办事我能放心吗?
老何,我知道你辛苦了大半日,这样,你去支取三百两银子歇一歇,争取天黑透前把这事给办了。”
听朱国弼只赏三百两银子,何管家暗呼小气。
但他作为朱国弼心腹,也跟着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若是朱国弼被崋军抓捕、抄家,他多半也要挨一刀,于是应了声,便跑去领银子、办事···
戌时一刻。
朱国弼顺利地与定远侯邓文囿、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等人在鑫轩小筑见面。
邓文囿一见到朱国弼便问,“老朱,这地方安全吧?”
朱国弼满脸自信地道:“放心,这鑫轩小筑只是城南一座普通别院,记在我府上何管家小舅子名下,崋军绝对注意不到。”
说话间,几人在屋中坐下,只点了几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暗淡,显得气氛阴森。
项城伯常应俊是个急性子,一坐下便道:“老朱,你说有法子解决咱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到底是什么法子?”
这些大明勋贵虽然多是酒囊饭袋,但如今这形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崋军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更别说,本就是他们操控大粮商,阴谋抬升粮价、扰乱崋部统治在先。
如今那些大粮商纷纷被抓,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多半会被供出来。
到时候绝对没好结果。
朱国弼见其余人也都期待的看过来,便道:“眼下局势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想跟那刘升服软也不行了——他连魏国公都不给活路,更不会给我们活路。
咱们要想活命,唯有鼓起勇气,跟崋贼拼一把!”
“拼?怎么拼?”安远侯柳祚昌提出了质疑,“据我所知,如今城中编练的那什么警备军,就有近十万。
那刘升的亲军也有几万,此外还有什么常备军,同样人数不少。
整个南京城的崋军加起来怕是有二十万,咱们拿头去拼吗?”
柳祚昌本和朱国弼有点过节,如今是被迫无奈,才走到了一起,谋划求生。
朱国弼瞪着他道:“不能等我说完?”
“你说!”
朱国弼环视其他勋贵,道:“咱们各自府上都养有不少家丁吧?少则一百多,多则数百,若是算上其他男仆,人数更多。
如今咱们都在内城,也没想着要将崋贼赶出城去或者消灭——咱们也不可能办到。
咱们是求生,所以只需利用各自府上家丁、男仆,在城内引发大乱,咱们就能趁机突围而出,逃往浙江。”
其他人听了都思考起来。
柳祚昌则冷笑道:“说得轻巧,我们八個府邸的家丁加起来也就一两千人,加上其他男仆最多三千来人。
如今城中街道几乎都有崋军彻夜巡逻,紧要处更有重兵把守,咱们怎么引发大乱?”
“老柳,你是不是蠢,这种事还需要我教?”朱国弼不再惯着柳祚昌,臭骂起来,“派人四处放火、到街市人群中随便杀人,派死士袭击崋贼的衙门,甚至是在城中水井投毒。
能让崋贼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手段多了去了,只要咱们舍得花银子,就不信办不成!”
其余勋贵听了朱国弼这番话,一时都兴奋起来。
“老朱这手段够歹毒啊,我喜欢!”
“要是死上一些屁民,能让我等逃出南京,那些屁民也算物尽其用了。”
“早就看那些崋贼不顺眼了,这回我不仅要往城中水井下毒,还要给那些崋贼采买的米面油盐菜中下毒,要让他们拉稀拉的站不起来!”
“我要派人放火——反正咱们要逃出南京,这城如今也是崋贼的,索性烧他个几条街。倒时崋贼定会忙于救火,无暇顾及我等,哈哈哈!”
“咱们还可以趁机派人把那些投崋的奸贼给杀了,也算是为大明尽了一份力。
尤其是黄希宪那个狗贼,此前老子不过是强娶了个寡妇当小妾,居然被他弹劾,害得老子被罚银五千两。这回非趁乱杀了他不可!”
“···”
几个勋贵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南京城在他们的毒计之下变成了一座烈火炼狱,而他们则带着家人及金银财宝逃之夭夭。
便连柳祚昌都参与其中,明显也觉得朱国弼之计可行。
朱国弼满脸得意。
他觉得,此番若能成功带着这些勋贵逃去浙江,众人必能为他所用。到那时候,他集合众勋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