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煊知道自己在沈延川跟前讨不到什么好处,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喉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指了指沈延川,警告意味拉满,旋即转身便走。
沈延川刚查案回来,正是受父皇看重的时候,他在这时候找沈延川的事儿,麻烦的只会是他。
李公公看这尴尬气氛,低声打了句圆场:“世子您也别同齐王殿下计较,他近日被禁足,在陛下跟前也是吃了不少挂落。”
沈延川自然不会同萧成煊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他回头看了一眼,回想起方才那封没有被陛下拆开的信封,眸色微沉。
……
萧成煊被解了禁足,出宫门的时候,气势都比来的时候足了不少。
虽然这几日丢了人,但母妃说得不错,父皇对他还是有舐犊之情的。
果然。
整个齐王府的人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全府上下欢欣鼓舞。
然而当萧成煊回府,又听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你说真的?”
萧成煊刚准备更衣,听到下属来报,连手而言顾不得洗了,连声追问:“那叶恒真的死了!?”
下属单膝跪地:“回殿下,千真万确!他死在了距离潼北最近的一个驿站三里之外。本来只要他再坚持坚持,抵达驿站休整,不出几日就能顺利抵达潼北。但那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大雪,众人饥寒交迫,叶恒没撑住,倒在了雪地里。”
萧成煊眯了眯眼:“确定他真的已经断气了?”
下属脸上露出肯定之色:“卢大人动手了。”
那么叶恒必死无疑!
萧成煊总算放心了:“好、好啊!”
他兴奋地走了几步,又突然问道:“对了,这事儿没人发现吧?”
“您放心,流放的囚犯死在途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他能撑那么久,已经是出乎预料了。卢大人的本事您是知道的,不会出错,想来是他故意挑在了大雪之日动的手。”
千里之外,人迹罕至,就算是死了个人,大雪也会将一切掩埋。
萧成煊抱着胳膊沉思了好一会儿:“把这事儿压一压,等过段时间再说。”
“殿下放心,他不过是个被流放的囚犯,潼北的消息递到京城,本来就需要重重关卡,耗时很久。何况他惹得陛下震怒,不会有不长眼的把这事儿捅到陛下跟前。”
这些官员无论上下,都是极懂人情的。
像叶恒这种,成年累月也不会被人提起,若哪天陛下想起,问上一句,人可能早已经死了不知多久了。
萧成煊这下总算彻底安心了。
叶恒知道的太多,如今死了,他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他想了想,吩咐道:“让那边的人多多照看卢达,告诉他,暂且先在那边安心待着,等过段时间,本殿自会让他顺利回京。”
“是!”
……
连舟动作很快,没花多大功夫,就把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而后他便立刻禀报给了沈延川。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关于高氏之死有两种说法,但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和叶二小姐有关。”
连舟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
他听说以后都气恼万分,更何况主子?
如此明目张胆的诬陷,但凡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有问题,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辨别能力,不过随波逐流,轻信流言。
“顺天府带走了高氏的尸身,还将她那贴身照顾的丫鬟押走审问了,但估计……不会有太大进展。”
人是半夜死的,连唯一有嫌疑的那壶花茶也倒掉洗了个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
只凭高氏尸身上那点挣扎的痕迹,并不能断定是谁动的手。
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局。
沈延川听完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她这几日如何?”
连舟神情有些纠结:“叶二小姐一直待在家里,并未出门。”
任谁被扯到这么个糟心事儿里面,只怕都要烦死了。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不可能永远不出来吧?
这件事一天不澄清,她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只有沁阳郡主前两日去了叶府,在那边待了挺久,晚上才走。听说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味。”
沈延川眼帘微抬:“什么?”
连舟心里暗暗叫苦,可主子让他把近日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他哪里敢懈怠?
自然是半句话都不敢隐瞒,全都照实说了。
连舟咳嗽一声:“那个……许是沁阳郡主也替叶二小姐叫屈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她还肯光明正大进出叶府,也算是不惧流言,为叶二小姐撑腰呢!”
沈延川面无表情:“她自己身上流言还少么,还有谁能牵连到她?”
连舟:“……”
咳,主子这话说的似乎也挺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