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眨眨眼,露出一个温和无辜的笑容。
“我?我怎么了?”
“你!一定是你捣鬼——”叶诗娴情绪激动,“否则他们怎么会突然要查封叶家!?”
叶初棠轻轻掸了掸裙角,似乎觉得刚才与她靠近讲话脏了身上的衣服。
“堂妹这话我就真理解不了了。如果不是二叔犯错在先,好端端的,又怎么要被查?难道在你眼里,我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想让世子殿下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叶初棠微微偏头,似笑非笑地挑眉。
“我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如此这般左右世子心中所想?”
沈延川与她对视一眼,旋即眸色平静淡然地收回目光。
叶诗娴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再吐不出一个字。
她和叶初棠撕破脸无所谓,却万万不能得罪沈延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敢承认,不是公然挑沈延川的不对吗!?
叶诗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蒙了,却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她死死攥紧手心,每個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堂妹有这个功夫与我争执,不如还是去亲自问问二叔比较好,他或许能直接给你答案呢?哦,我忘了,他现在人在牢中,你想见他,却也是极难的。”
叶初棠不紧不慢,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叶诗娴的心上!
她停顿片刻,温润清丽的容颜上浮现一抹浅浅的同情。
“那你还是尽快回去,将这事情告知二婶和明泽吧,这样,也好让他们有所准备,你说呢?”
准备?
什么准备?
叶诗娴心脏疯狂跳动,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可她也清楚叶初棠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实话——现在爹爹不在,娘亲生病,明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全家唯一的顶梁柱就是她了!
平生第一次,叶诗娴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她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四肢冰凉。
叶初棠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明月高悬,皎洁冷清。
这一晚,不知是否会比三年前那个逃亡的雪夜更加漫长呢?
……
“砰!”
房门被撞开,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照顾了叶明泽一天,刚刚才得空躺下休息的高氏被这动静惊扰,拧着眉斥道:“干什么这是?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等老爷回来,一个个饶不了你们!”
丫鬟却听不得她这话了,苍白着脸,满是惶恐地扑跪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差!”
“你说什么!?”
高氏惊愕当场。
这个时间,怎么会突然来人?
她迅速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点点火把,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的确不是寻常人等会有的动静!
高氏急急起身,又披上了衣服:“到底怎么回事儿!?”
丫鬟哭着道:“听说、听说是定北侯世子亲自带人过来的!说、说要查封——”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
高氏又惊又怒,气急反笑,
“今夜中秋宫宴,世子殿下怎么会带人来此?”
她打心眼里是不信的。
一边往外走,高氏一边怒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来找叶家的麻烦!”
叶恒是出事儿了不错,但罪名未定,他还是朝廷官员,更何况他身后还有那位!谁来了不得掂量掂量?
走了几步,冷风吹来,高氏忽然想起自己出来竟是忘了带面纱。
她脸上的红肿溃烂已经持续月余,用了各种法子,都不见好转,平日里她尽量待在屋内,不与外人接触,可现在这——
高氏想回去取面纱戴上,却已听见了外面急促而整齐的声音。
人已到了!
顾不得其他,高氏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急声问道:“娴儿呢?她还没回来吗?”
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想找叶诗娴。
丫鬟又哪里知道这些,只胆怯茫然地摇头。
“奴、奴婢不知……”
“真是废物!关键时候一个个的都不顶用!”高氏烦躁不已,“愣着干什么,还不多加派几个人去少爷那边守着!若惊扰到了他,我拿你们是问!”
高氏心里最宝贝的,自然还是这个儿子。
他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好,这要是再——
此时,高氏已经来到了前院。
她一眼看到大门已经被人从外打开,府内下人齐齐瑟缩站在一处,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夜色黑沉,依稀只能看到外面似乎已经被彻底围堵。
高氏的火气瞬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