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叶初棠:“对了阿姐,我明日请了假,打算去一趟风陵巷。”
“什么?”叶雲风一脸震惊,“三哥,你要去那边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叶璟言安抚道:“你的假我也帮你请过了。”
叶雲风:“……哦。”
这还差不多。
不过——
“他们那都烧成什么样了,有什么好去的?”叶雲风耸耸肩,一脸嫌弃。
叶璟言与叶初棠对视一眼,沉静开口:“自然是为阿姐将嫁妆讨要回来。”
叶雲风愣住:“啊?”
叶璟言转了转手中茶杯,道:“除了这座宅院,爹娘名下十几个店铺与百亩田产的地契,也都尚在他手中。当初他亲口答允,这些都是留给阿姐的嫁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从这里搬出去,我也已经过了十四生辰,自然轮不到他再当阿姐的家。”
叶雲风立刻反应过来,击了下掌。
“对啊!阿姐有我们呢!哪儿有他说三道四颐指气使的份儿!”
叶璟言望向叶初棠。
三年前,阿姐带着他们南下逃亡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阿姐受这样的苦。
她护了他们三年,如今是该轮到他们保护她了。
他低声,一字一句:“阿姐放心,该是你的,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叶初棠眸光微动,唇角漩了浅浅的梨涡。
“阿言向来一字千金,我信。”
……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
韩家上下充斥着凝重的气氛,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心惊胆战。
苏佩儿喝下一碗苦涩的安胎药,小丫鬟忙递过去一颗蜜饯,小声嘟囔:“幸亏之前叶大夫送的药够多,能吃好几天的,不然现在再想出去拿,可是麻烦。”
自从前几日韩桐被抓,整个韩家都算是被变相软禁了,大理寺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看管,导致他们想自由进出府中都难。
等唇齿间的苦涩消去几分,苏佩儿才问道:“韩郎呢?”
小丫鬟一脸不满地抱怨:“还能如何?把自己关在书房,谁劝都不出来,管家送了饭菜过去,也被痛骂了一顿。”
在大家看来,韩尧现在这状况,和疯了没什么区别了。
他就是個纨绔,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再没别的本事。
如今一朝韩桐出事,他就成了无头苍蝇,惶恐紧张不知所措。
“这几日府里的下人有偷偷跑的,他都管不及呢。”小丫鬟说到这也一脸愁容,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地压低声音开口,“他们都说,韩大人这次是犯了死罪!回头只怕是连带着整个韩家都要被波及……姑娘,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原本还觉得,韩尧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是官家子弟,韩家家大业大,她只要顺利生下孩子,后半辈子也不愁了。
可谁能想到,这才来了没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一不小心,可要跟着掉脑袋的!
苏佩儿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道:“把这药碗撤了吧,再让后厨把晚膳热好,我去书房看看韩郎。”
小丫鬟睁圆了眼睛:“这么晚了,您要过去?这、这怎么能行?万一他又发了火,甚至动手——”
苏佩儿淡淡笑了笑:“听话。”
小丫鬟心里为她憋屈,却也只能照做。
“是。”
……
来到书房门口,苏佩儿敲了敲门。
“韩郎。你没用晚膳,多少吃点吧?”
砰!
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出。
“滚!”
小丫鬟瑟缩了一下。
苏佩儿却没有回去的打算,顿了顿,又道:“韩郎,我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但饭总是要吃的,否则怎么还有精力救韩大人呢?”
房间内安静半晌,韩尧终于过来开门。
几日不露面,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与从前风光得意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死死盯着苏佩儿,声音沙哑:“……你有办法?”
苏佩儿从小丫鬟手中接过托盘,吩咐她下去,自己则是迈入了屋内。
小丫鬟忧心忡忡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心里默默祈祷韩尧不要再发疯。
苏佩儿摆好碗筷,这才回头看向韩尧,温柔劝道:
“佩儿哪里懂这些,只想着韩大人好端端的,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里面一定有误会。若能有人站出来为他求求情,多争取点时间,好让他们查清真相,还韩大人一个清白,就再好不过了。”
韩尧本来脑子跟浆糊一样,这会儿听苏佩儿一说,总算理出一点头绪。
是啊!他总躲在这不出门也不是办法,要是能找人帮忙——
“可现在这个情况,谁会愿意为爹出头!?”韩尧烦躁不已。
这次的事可是牵涉到长公主!
陛下震怒,要求彻查,哪个想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