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庭院里无聊逗鸟的韩尧被吓了一跳,惊怒交加:“是谁!竟如此放肆,擅闯我韩家!”
下人们汇聚而来,正打算动手,却在瞧见来人的时候齐齐愣在原地。
这些人都穿着官服,瞧着竟像是——
韩桐听到动静也迅速出现,看到将大门围堵封死的人马,惊愕不已。
“苏大人?”
这竟是大理寺的人!
韩尧回头,满脸不解:“爹,他们……”
韩桐冲着他使了个眼神,令他不要多言。
他心底涌上强烈的不安,勉强笑了笑,上前一步,客气拱手:“苏大人这是做什么?若有事找我,只管遣人来寻便是,何必如此?”
苏圩神色冰冷地看着他,右手一扬,身后跟着的官兵分为两列,迅速冲入院中,严阵以待。
韩桐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苏圩官职高于他,但两人分属大理寺与光禄寺,平日里是井水不犯河水,苏圩也没那个资格对他吆五喝六。
可看着这满院的官兵,韩桐又隐隐不安,总觉得好像出了事。
韩桐眸子微微眯起:
“苏大人,韩某不知犯了什么罪,竟惊动了您的大驾,要亲自上门?”
苏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嘲讽。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韩桐袖中的手缓缓收紧:“请恕韩某愚钝,不解苏大人之意。另外,韩某虽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苏大人就这样带着人私闯,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苏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唰——!
“光禄寺寺丞周游举报你暗中授意他在马球赛上下毒,并将罪名栽赃给赵汉光!韩桐!你可认罪!”
韩桐的心猛然沉到谷底!
……
“姑娘!不好了!”
小丫鬟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苏佩儿正在做女红,闻言抬头看来:“怎么了?”
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面结结巴巴道:“韩、韩大人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苏佩儿手上一個不小心,绣花针刺入了指尖,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在帕子上染红一片。
她猛地起身:“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鬟也是满脸不解:“奴、奴婢只听到说,好像是韩大人和什么马球赛有关……还说他让人下了毒!”
苏佩儿来回走了两步,红唇轻咬。
“大理寺……只怕麻烦大了。”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大理寺亲自上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事情绝不简单。
“韩——韩郎呢?”她又问道。
听到她提起韩尧,小丫鬟撇撇嘴。
“在房间里待着呢!自从韩大人被带走,他也慌张得不得了,最后干脆一个人把门锁了,谁也不肯见。”
苏佩儿感觉小腹又隐隐作痛,捂着肚子,眉头轻蹙。
小丫鬟连忙扶住她:“姑娘,你身子又不舒服了?我刚拿了药回来,我这就去煎!”
苏佩儿摇摇头:“我没事。”
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因为这种事伤及自己的身体了,就如叶初棠所言,不值得。
苏佩儿缓了缓,吩咐道:“你去把药煎了,我等会儿回来喝。”
小丫鬟一愣:“您要去做什么?”
苏佩儿朝着外面看去:“韩大人被带走,韩家便要靠韩郎撑着了,这内外不知多少事,我自然要陪着他一起。”
……
天牢。
赵汉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周游翻供了?”
狱卒踢开地上的破席子,笑着拱了拱手:“这几日赵大人受苦了。之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赵大人见谅。”
他后退半步:“您这边请——”
赵汉光依旧云里雾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定罪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清的。
从头到尾,都像是有人在操控着一切,半点不由他。
赵汉光迟疑着站起身。
这几日他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受过什么严苛的刑罚,虽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好在身上并没有严重的伤势。
来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韩桐呢?他现在如何了?”
狱卒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他已经被羁押大理寺,此次他罪行恶劣,还诬告于您,罪加一等。具体如何刑法,还要看上面的意思。”
合该如此。
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汉光拧起眉。
韩桐一直不服他,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韩桐胆子竟然这么大,为了一个光禄寺卿的位置,不惜铤而走险!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机,莫非是……二皇子殿下的手笔?
想到这,赵汉光心中稍松。
二殿下终究还是惦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