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程溪提着装有糕点的篮子和沈星琪出了门。
去往族长家的路上,她渐渐了解到沈家上百口人的大致情况。
沈家爷爷辈兄妹8个,如今只剩下了近七十岁的六叔公,同时也是沈家族老,不仅掌管着沈氏祠堂还把里正一职传给了大儿子。
沈星罗的爷爷排行老五,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沈父已病去,沈星罗在上个月守孝刚满三年就尊父遗言娶了原主。
沈父同辈的叔伯姑婆足足有12個,还不算嫁出去的姨婆,而和沈星罗同辈的兄弟姐妹就更多了,更何况他这一辈成亲的大有人在。
单单是沈家这一支就占了村里五分之一的人口,真是人丁兴旺啊——
程溪听了直汗颜,敢情就是她家这一支人口凋零......
不过这样也省去了不少麻烦,需要拜访的长辈都属于堂亲一类,细算下来还是远堂。
远堂是什么?
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管不到她家里来,遇事还能拧成一股绳的那一撮。
沈星琪见她面露思索,还以为她是在紧张。
“嫂子放心吧,六叔公虽然瞧着严肃,但人很好说话的,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程溪点头一一听着,随后意识到不对劲儿。
“等等,你怎么不叫小溪姐了?”
“额......”
小姑子卡壳儿了,脸袋因为不好意思变得红彤彤。
“我那不是之前叫习惯了嘛,如今小溪姐嫁给哥哥,自然得叫嫂子了。”
“......”
那你之前怎么不改口?莫不是原主没给红包?
“是哥哥刚才叮嘱我的,以后要叫嫂子。”
“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特意听谁的。”
至于礼数,那是神马?
自家人面前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趁着沈星琪愣神之际,程溪没忍住rua了一下小姑娘毛绒绒的头发,对手感十分满意。
两人到了一座砖砌的小院门口,开始一家家拜访。
六叔公确实长得比较严肃,或许因为是一族之长,一举一动透着股威严劲儿,相较来说如今的里正差了点意思。
但架不住儿子听爹的话。
程溪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片刻,便知这位里正叔本身不算聪明,但唯有一点最突出,那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会知人善用。
里正娶妻张氏,是个办事利索的中年妇女,把下面三个儿媳拿捏得妥妥的。
程溪送上从临安府带来的糕点,寒暄几句又换了下一家。
如此村里的叔伯都走下来,两人累得不轻,不仅要笑还得应付几个婶婶弟妹明里暗里的打探。
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沈星罗的前途是大事。
走完最后一家,沈星琪两只眼圈通红,一回到家就找到了沈星罗。
“哥,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银子都得请大夫把你的脸治好,我这就去绣屏风去!”
“......”
沈星罗细想片刻就知她经历了什么,嘴角微牵。
“小小年纪怎么心事这么重?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主意?
小姑娘拿兔子眼睛盯着他,沈星罗被看得一阵无力。
最后还是程溪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天下神医多的是,我听爹爹说江湖上还有药王谷,改天请回来几个。”
“真的?”
“骗你做什么。”
程溪不以为意,“就算好不了还能干别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哥哥力气这么大去码头搬麻袋都成。”
沈星罗:“......”
沈星琪:w(?Д?)w
***
程溪用了三天把临安府的粮食全部运回村子。
为了避开人群,她每次都是傍晚才进城,赶在宵禁之前驾车离开。
五千斤的米面可算把马累得不轻,以至于程溪摸着仅剩的良心含泪喂了点高粱和黄豆当做调剂。
“明天就得改吃草了哈,营养过剩很容易上火的,晓得不?”
程溪见它朝自己喷了个响亮的鼻息,就当是达成一致了,满意得把它拴在门口。
还得给牲口搭个草棚子才行。
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可不能给冻死了.....
三天的时间农家小院大变样,泥瓦匠王叔在三间卧室中用红砖砌了火炕,再晾个几日就能住人。
院子里的改造则是交给了沈星罗,地窖已经挖了两米深。
“王叔已经走了?”
“嗯。”
男主人此时正把红砖砌在地窖四周,如此冷的天气愣是让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让王叔明日过来在东侧搭个鸡鸭棚。”
“那我改天去里正叔家换几只家禽养起来。”
肉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