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郭大光饱含多样情绪深深的看了眼薛秦,也不知是自我感叹还是跟赵文英这个店老板抱怨:“可真是个合格的员工啊,爱店如家,雇到这样的人够幸运的了。”
听着似在夸奖,可那语气酸不酸,咸不咸的听着总觉着不那么对味儿。
店里店外几个人都听出来了,可谁也没接话。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干脆闭了嘴来个不吭声就结了。
这一单算是白忙活了,徐红娘多少带出些不快,不再似来时笑容满面,只冷淡的跟李翠珍道了声:“那我们就走了,改天再说。”
凡事一提改天,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翠珍也很无奈,谁能想到这亲相的这么快。男方倒是把基本情况介绍完了,女方这边是一句相关的话都没说呢,这就走人了,这找谁说理去。
等着红娘和男方走后,李翠珍也思考了下,这次相亲之所以成了这样儿,有一大半儿的原因是店是这个叫薛秦的,如是不是他嘴尖舌快,抢着问东问西,也不会把矛盾掀出来,迅速的结束掉这场谈话。
可要说这人做的完全不对,却又不是。怎么说他也是提前看出背后隐藏的问题,这种事早早晚晚都得曝出来,找离过婚的人最怕跟前任牵扯不清,于其后头投入感情了再发现,倒不如这会儿就看个清楚,也省得日后各种麻烦。
这样想来,不成也就不成吧,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就不急于一时了。
虽然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可到底是出于自己一手安排的相看,没成多少会觉着可惜。李翠珍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要过后问自家大姑娘:“那姓薛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这老板看着可没有多少威严哪。”
赵家如今也是有着七八位家底儿的人家了,开了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店铺,雇来的员工也并非一个两个,看人这方面也算有些心得。李翠珍就怎么瞅这个叫薛秦的小子怎么的违和,大姑娘说他能干是个好帮手,可她真心没看出来。统共就洗两个杯子,却硬生生给打碎一个,直说手滑没拿稳,那么长的一个手掌,都是摆设好看的吗,连个杯子都拿不稳当,那就更别提那些建材了,岂不是来一个掉一下,来两个落一双。
赵文英要是知道她的这种想法,那一定能给竖个大拇指:母亲大人果然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确实就是个憨货。
跟自己老娘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赵文英当即就把这薛秦的来历给简单的述叙了一遍:“这人八成是脑子不太行,性子还特别执拗。”谁要是脑子好使,能干活儿不要工钱,还时不时的搭钱买饭。
店里忙起来,赵文英也没有时间做饭,之前也就是买个包子大饼什么的免强对付一口,可这位来了以后,那就完全变了个样儿。
建材店对过儿就是家饭店,规模不算小,上下两层楼,中高档次的定位,属于较正式请客吃饭的地点儿,单就普通上班族的中午这顿饭,一般是不会选择这里,一两个菜就能吃掉一天的工资,偶尔可以,天天如此,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太舍得。
每天都有工资可拿的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分毛不挣的了,哪里有这个能力呀。
可事实情况却是恰恰相反,这位不挣工钱的老兄,那花起钱来是一点儿都不带手软的,两菜一汤是必备,有时候还会再加个一两道,自己吃不算,还非得拉着她一起吃,拒绝就是嫌菜少。
赵文英能说什么,除了跟着吃还是跟着吃呗。
“要是叫你这么说,这小子确实是挺特别的,脑子里想的事情也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李翠珍顿了下,接着道:“要不你还是去打听打听,别是真有什么大病,到时候他家里人再找来,说你欺负他。”总这么花钱可不行,一次两次的没什么,时间长了那家里人能不发现吗,万一再碰上那不讲理的非要说捡人用,还骗钱花,硬给扣上个罪名,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赵文英也明白李翠珍担心什么,因为这些她也都想到过:“他来了也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有人来找过,应该是经过家人同意的。”不然的话,他哪里来的钱买饭,又没有经济收入,除了家人支持她也想不出别个了。
即便是这样,还是难免有些担心。李翠珍不无忧虑道:“正常人也就算,要真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早点儿赶走的好。”
赵文英无奈似的轻叹口气,道:“你看他之前问的那些话,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吗?”说他脑子不好使,也就是形容下这人的轴儿劲儿,并不是真的说他智商不合格。
李翠珍一怔,可不是吗,三两句话就把那郭老师掀个底儿掉,怼的一句话没有,起身走人的地步,那能是傻子吗。
“那你说他是图啥,受着累还搭着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单纯的出来体验下生活,没给人打过工,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吧。等再过个几天,觉着腻味的慌了,不用多说就自己走了呢。”赵文英除了这点,也实在想不出薛秦是出于什么目地非得留在店里。
“要真是这样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