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了县城中心花坛改建项目后,白浪里村的工程队算是走出了镇里,进军县城。这两年也算是小有成就,大小工程也接了能有四五个。
这活儿是越干越有经验,但凡是建筑类的工程,那都可以包揽着干。
前不久,城南开发了一块儿废旧工厂,准备着建商品楼。
在县城也干了这么长时间,人脉信息多少也是有一些。赵明玉从个认识人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当天就联系起了该项目负责人,并成功的拿到了承包合同。
这两天就忙活着这事儿了,招集工人,准备器械工具,准备着随时入驻工地。
开工的头一天,赵明玉按照往常习惯都会去工地溜达一圈儿,以便做到心中有数,规划着从哪个方位开始干起,临时宿舍盖在什么位置上,这些做着最后的确认。
今天跟着他身边的是张二驴,王大彪给老丈人过大寿去了,等着明天带着工程队的人一起坐车过来。
废旧的工厂,光是厂房设施拆除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一段平整场地又是十多天,而这期间,赵明玉几乎每隔个三五天就会过来看一看进度。前期的施工人数并不需要多少,一般就是机械作业,用的也是别处的人。
自家的工人虽然还没有进场,可架不住赵明玉负责啊,合同拿到手了那就表示这一片往后归他的人处理了。跟一下进度掌握下最新情况,也能做好安排。
因为是经常过来溜达,对这场地里的各处也都熟悉。
这马上就要工人进场了,最近两天开发商那边也派人过来时不时的盯着,抓紧时间把这一波干利索了,开始正式进入施工阶段。
今天来的这位吕经理,赵明玉跟他并不算有交情,也就免强混个脸熟而已。
这人是个小年青,中等身材,长的干巴瘦,一副弱叽叽很是好欺负的样子。
合同都已经签了,明天工人就要入场了,可以说这工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有变动了,赵明玉对这位姓吕的经理也没多在意,他在这儿也就是个例行巡检,己方工程队还没进来,他也管不着这边。
要不就说这凡事不能说的太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哪怕就是一天的时间,也能出个差头,直接打乱掉原有的计划。
原本赵明玉是想,转上一圈儿没有问题就走人的,张二驴跟在身后也是无聊的直踢石头子儿,连吃饭的地儿都想好了。
也就是这么会儿工夫,铁皮围栏入口那里呼呼啦啦涌进一帮人来,刚进来就开始嚷嚷:“这里谁是负责人,过来说话。”
吕经理不明所以,带着两个工人迎了过去。
赵明玉和张二驴在场地的西边,离着他们差不多有近百米的距离,两边说话要是不大声喊,正常的音量那是根本听不见什么的。
就看见吕经理走到那帮人旁边,跟着那帮人的领头,高出一头的壮汉勾望搭背的把他搂到一边儿上,两人一阵比手划脚的说了半天,吕经理那瘦小的身形是越缩越矮,那领头高个壮汉却是越来越精神,到了后边更是仰头哈哈大笑。
赵明玉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张二驴道:“叔,你说他们在那说啥呢,那人都快要笑仰壳儿了,可吕经理怎么瞅着像是挺害怕,要是有条缝都能钻地底下了。”
“不知道啊,应该跟咱们没关系吧。”赵明玉也不知道是说给张二驴听,还是自我安慰。
张二驴也跟着他有段时间了,倒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话里的不确定,忙问了句:“难道是这工程有关,不会不开了吧?”明天那帮乡邻可就好来了,这要是有什么变故,岂不是行李都白打了吗。
他想的过于简单了,只当是这工程不能按期开工,往后延期了。
赵明玉被他说的也是直起疑虑,要真是不能如期开工,那回去就得通知大彪,让他告诉家里那些人暂缓行动,明天得等通知了。
两人都在为这段小插曲而各种猜测,疑惑多多时,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吕经理带着那两名工人抹身往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谈话的内容过于压抑,比起过去时精神抖擞,现在看起来蔫头耷拉脑的,就连走路都没了气力似的腿脚直发软,几十米的路愣是磕了七八次。
真是好不容易才算走完了,到了赵明玉二人跟前。
“吕经理,你这是怎么了,那些人是谁啊?”赵明玉迎上前,关心的问了嘴。
“嗨,别提了。”吕经理埋着脑袋直摆手:“说了都是眼泪啊。”
赵明玉:“……”这话该怎么接,还是默声吧。
他这一不放声,吕经理倒是抬起了头,长吐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咬咬牙,道:“那个谁啊——”
“赵经理。”旁边工人给提个醒。
“哦,对,赵经理,跟你说一下,咱们这次的活儿啊,就不包给你们干了。”吕经理板起了脸孔,拉着长音儿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嗯?啥意思?”赵明玉以为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