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没,前两天儿赵明玉叫人给打了。”
“我说的吗,昨儿个一晃看见他,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儿的,还以为隔的远看差了呢。”
“没有,是真的,还伤的不轻呢。我看见那会儿,那脸还肿着呢,瞅着老惨了。”
“怎么回事,他叫谁给打了?”
“说是因为向阳镇那块地的事儿,有个地痞没买下来地,一个生气就找了帮人动了手。”
“哎呀,那可够闹心了。这年头干个买卖也是不容易,说不准就惹着谁了,尤其是在别人家地盘上。不都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吗,人家一亩三分地,那都熟来熟往的想捣点乱那还不是轻飘儿的吗。”
“要我说,他们家就不该把那地往外卖,明明都探出底下有煤,那就自己干呗。找些人拿了铁锹铲子的就开始挖,出煤了那就是钱哪。”
“谁知道来,这么赚钱的买卖,就愣是往外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不说是这是他们家老三的主意吗,他们家都听她的。”
“到底还是小孩儿,想不那么长远。这地卖了能有多少钱,哪比得上卖煤赚的多。他们家人也是,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也听。半大孩子当家,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就是说呢,要不叫卖地,赵明玉也不能叫人给打了。”
“都说这赵三姑娘脑子好使,她怎么没想到这地能惹事儿,连累老爹受伤。还是不那么聪明——”
村头土石墙根儿下,四个人凑一起在唠扯。
“一天天的净扯老婆舌,没事干了拿屁格勒嗓子,不说别人点儿闲话那都能憋死咋地?”张二驴扛着撅头刚从地里回来,路过这里时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怼了两句。
他身后跟着一起干活的王大彪,瞅了这仨村里有名的懒货碎嘴子两眼,道:“背地里讲究人老赵家,三姑娘脑子再不好使也比你们强。河矿帮你们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逼逼,现在人家出了点儿事就东讲西讲,纯粹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最瞧不上你们这号的。”
“跟他们这帮没人味儿的多说个屁,那一个个脑子都叫驴踢了,不彪不傻却净干那不着边儿的事。”
本来挺不愉快的王大彪,听他这两句说,一个没忍住乐道:“你什么时候伸的蹄儿,我怎么没瞧见?”边说边往前走。
张二驴愣了下:“啊?”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也是‘扑哧’一声笑骂道:“好你个大彪子,拿我名字外号逗笑呢,你那才叫蹄子呢。”踢了下他的脚后跟儿。
王大彪被踢的跳了下,两人追打笑骂着走远了。
丝毫没理会那四个人,是训斥完就走,半点没拖泥带水,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
那四人被训的成了蔫巴茄子,全程闭嘴无语,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我也没说什么呀——”
“对啊,就是闲聊两句嗑儿,真的没说啥坏话。”
“他们那指定是听差劈了——”
“谁讲究人了,咱们不是那样的人,呵呵——”
几人径自找台阶下,全盘否定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含糊其词的一抹盖过。
“对了,你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们家打算炖点酸菜,我老儿子最爱吃了。”
“酸菜好,这个季节吃点最合适。等我也回家弄点吃。”
“……”
“今天晚上应该有星星,明天该是个好天儿。”
还是傍下午,正晴的天空几朵白云飘过——
白云下面几个傻人,无语望天,一群黑鸦‘哇哇’飞过——
没话找话,乱七八糟讲的几人尬的浑然忘我,全然没发现对面墙头拐角处站着一个人,听了半天的闲话,一直面无表情,直到再没什么可听了,方才转身走了。
赵明玉挨打,从心里来讲赵文多是有些自责的,光想着把利益转让出去,别人是求之不得,并没有考虑到沾着利益就会有纷争。
对于那个地痞宁二来看,他们这些外地人,就是侵占了他地盘上利益的进犯者。没有分得相应的红利,就是进一步挑衅了他的全威。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打人报复,进行驱赶,就是他所做出的回击。
到底还是缺少经验,考虑的不周全,那几个人倒也没有完全说错,她不是个什么聪明人,脑子也不是就那么好使。
所幸事情出的不大,人伤的也不算太严重,总还有补救的机会。
带着这些个想法,一路思量着回到了家。
经过了几天的歇养,赵明玉脸上的红肿尽数消退了,只是泛上来的淤青还有痕迹。
伤已经不再疼了开始,赵明玉就有些坐不住了,直嚷嚷着要回去开工,那些客户可都等着呢。
这倒不是他自吹自擂,往自己脸上贴金。确确实是有人多方打听到了赵家的消息,托人递信过来说已经考虑好了,最好近快签合同买地。
而且,这样式捎信儿来的有好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