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这时候已经停下来了,从里面下来四个人。
打头的俩人傅廷坤和梁志这倒是认识,后下来俩个农家汉子打扮的中年人,瞅着眼生,不知道是谁干什么来的。
夫妻俩上前跟二人打了招呼,看了一圈儿,确确实不见半个牛影,刚才还抱着幻想,能不能是把牛捆了蹄子,塞在车后头,那压根儿就是想多了,根本就不存在呢。
刚想开口问,这老牛哪去了,就听梁志先出声道:“赵大叔,要种的是哪块儿地,找好了这就开始干吧。”
啊?赵明玉都给问糊涂了,直接把刚才没好意思问的话问出口:“那牛呢,没有牛犁地,拿啥开干啊?”
到底是城里的小子,啥也不懂,连最基础的工序都没搞明白。也是他大意了,疏忽这一点了,看他俩那么肯定的,还以为这些都是知道的呢。
这下可好了,全整叉劈了。
李翠珍也是一脸问号,看赵明玉那表情,也瞬时间悟了,这俩小子原来是憨货啊。
结果,没用上半个小时,她就知道了,真正的憨的是自己。
梁志被问的脸上直带笑,指着两位中年汉子介绍道:“这是大洪和小洪两位师傅,今天过来也是帮忙种地的。”
两个男人冲着赵明玉和李翠珍点点头,嘿嘿的笑声满是淳朴气。
“哦哦,俩位洪兄弟好。”赵明玉点头致意,心下里已经嚷翻了,不提牛,不提地,介绍俩汉子有毛用啊。咋地,他们俩还能把地给犁了是怎么地。
当然了,人力拉铁犁也不是没有过。可那是什么时候了,没有牛马可用,只能是硬着头皮肩拉手扛。现在明明可以雇到马车,干什么还非得用上老办法呢。再者说,人家俩个兄弟过来帮忙,也算是客人了,哪能就让人家肩膀上套绳,那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李翠珍显然也是这么误会的,直摆手道:“那可不行,哪好意思叫你们受累。”她可是干过人力拉犁的活儿,那才叫又苦又累,年纪的时候尚且是在硬抗,这有了些年岁了,那是更加受不了的。
两个洪姓兄弟,也误会了她的意思。只当这是跟他们在客气。个子高一点的是弟弟,矮一些的是哥哥,大洪说:“没关系,挨不了多少累。咱们那铁犁,研究出来就是为了省力的,待会儿按上你们就知道了。”
啊?赵明玉和李翠珍是一脸的蒙,有听没有懂,这说的是什么呀?
也没容得他们疑问太久,那边傅廷坤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后车箱打开,从里而搬出副铁犁杖。
地头上其实已经摆了一副,是年前从村里买过来的,因为听着风了说要分地各家单干,这些个农具家伙什也就早早都备下了。早上两人推小车就已经运过来了,就等着老牛一到,套上就可以用了。
这会儿见着车里又带了一副过来,赵明玉是真想吼他们两嗓子:都整天想什么呢,光拿犁杖来有什么用,老牛、老牛啊,关键的主角没有,弄这么些个配角搁着吃土落灰哪。
他也是一时激恼,看见犁杖的影儿就后悔初时为什么就信了他们的话,弄得现在这么被动。
“哎,赵明玉,你看那犁杖怎么跟咱们用的不太一样啊。”李翠珍凑过来,说了一句。
赵明玉眨了下眼睛:“嗯?不一样吗,在哪儿呢?”紧跟着定睛细瞅,道:“好像是不太一样,前面的犁头宽了些,拉扶的木杆儿也长了一半儿。”
“老哥,你看出来了啊。”洪大走过来,接过那犁杖上下比划着:“这里和这里,都做了改动,这样就比原样式更抓力,扶手这里可以一人也可以两人同时握住掌握方向。”
“看着挺不错啊,就不知道用起来好使不?”村里人主业就是种田,对这些农具也是更加感兴趣。赵明玉也不例外,哪怕是正在为没有牛而感到发愁上火呢,看见新鲜工具还是凑过去瞅了一番。
“当然是好用,这可是我们兄弟俩研究了五六年才弄出来的东西。”洪二也过来,弯着腰跟着一起讨论。
赵明玉要不说是个交际小能手呢,别看是干农活儿不咋地,这说话唠嗑可是行家里手,不紧不慢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那话题也净往想知道的方向上引,很快就摸清楚了这洪大洪二的底细。
这俩兄弟也是道道地地的农家汉,家住在县城郊区边儿上,祖辈儿也都靠着种地为生。两个人打小就喜欢鼓捣些小东西,农家里哪有什么太稀缺贵重的,无非是些瓢碗儿、爪耙儿之类,别看是这些常见的物件,却总能搞出点儿新意来。
随着年纪渐渐长大,两人的研究方向也跟着发生了改变,不再仅限于那些个打发闲来时间的小玩意儿了。开始往着关系着日常生活的大件儿上奔。家用农具就成了他们主要进攻的目标。
农家用的铁犁也是多少年就有的老款式,兄弟俩对这个东西很有些想法,就跟小时候一样,没事儿的时候就凑到一起了研究,一年一年的就这么坚持下来,直到前些时候弄出来了成品。
县城里有卖农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