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立时就来了兴趣,放下盘着的腿,往汪萍这边挪了挪,道:“那你说的这个胡科长,他是哪里人,多大的年纪,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汪萍笑着拿指头点点她,一副就知道你会出声这么问的表情。光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当两人是最要好的闺蜜,凑到一起说些悄悄话。
“说起来这也是缘份,还记得前两年部队上拉练,来村里了一些人过来找宿吧,分来我们家的是个领导,说是队里的指导员。后来转业去了地方,当起了科长。也就是现在说的这位胡科长,这次来咱们镇上招工人,想起之前在我们家住过,就顺带着过来瞅瞅,这不就正好见着二姑娘了吗。”
她这一提,李翠珍就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还因为借宿的事情生了点气呢。
村里各家的情况不同,有条件可以借宿的大概有三分之二,却也都不是很多,一个两个最多也超不过三个人。
姜家和赵家就分别属于这两种情况,前者家里地方稍大些,朝着西北角的方向间隔出了七坪米大的小间儿,全家人挤到一铺炕上,正好腾出地方给借宿的人。
相比起来,赵家的面积就小了一些,没有多余的空间能隔出另一个房间,哪怕是只有几坪米大小。七口人睡的都是挤挤巴巴,再多一个人就真的翻身都难了。
在当时来说,家里能符合借宿条件,一个是光荣,另一个也是一种隐性的炫耀。汪萍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狠炫了回自家的优越条件,在李翠珍面前狠占了会上风。
硬性条件的确是比不过,李翠珍反驳不了,只能憋着生闷气。
要不说她还给忘了,李翠珍没好声气儿的道:“不就住过一晚上吗,能有多大的情份,还值得现巴巴的跑过来看望。一个大科长这么闲,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厂子,八成是该黄摊儿倒闭了那种。”
这回汪萍可是真出息了,这么硬怼的话,愣是没接茬儿,反倒是详细的给出了一番解释:“人胡科长那厂子可是国营大厂,效益可好了,年底发了五斤的猪肉,三斤鸡蛋,十斤的豆油,就这待遇可这镇子也找不出来几个呀。更不用说,人家是市里户口,父母兄弟都是国企正式工,年数也不算太大,二十九,正当青壮年纪。”
李翠珍质问道:“叫你说的条件这么好,怎么等到这么大了才找对象?”
这时候的人普通都结婚早,二十一二岁就结婚生娃的笔笔皆是。能挺到二十五岁那都算是大龄剩男剩女了。这都二十九岁了,是比大龄还大龄。
不追问清楚了,万不敢撒手,姑娘都这么大了,再上当受了骗,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了。
汪萍显然早就想到会被这么问,答案那是张嘴就来:“刚才不是说了吗,在部队上待了那些年,这就给耽搁了。转业了以后,倒是有不少人给介绍,可胡科长他挑啊,哪个都没看上。可这一见着二姑娘,当时就说特别的中意。”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条件确实是不错。可这岁数也确实是大了些,我们文兰十七,跟他差了十二岁,整一轮了。”李翠珍不甚满意的道。
“嗨,你这就不懂了吧。岁数大些才会疼媳妇,大点好啊。”汪萍转头去问赵文兰:“二姑娘,那天你也见着人了,觉着怎么样?”
赵文兰冲她尴尬的笑了两下,为难的道:“我在做鱼,没怎么留意。”也就是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谁会知道还有这么多后续,盯着人看那算干什么。
她没瞅仔细,赵文多可瞧清楚了。汪萍把人夸了一顿回去后,她就把看见的情况跟家里人说了。
李翠珍思索了下,跟他们道:“这姓胡的科长条件是真的不错,老二要真跟他成了,往后也遭不了罪儿。至于长相吗,男的不要求那么些,大众脸就行,太俊了反倒是招风。你看着稀罕,别人也是喜欢,真要是那样,光赶那些倒贴上来的蜜蜂苍蝇就够烦了,那日子还有个过吗?”
听这意思,不光是满意,还挺赞成。
“老二,你的意思呢?”
赵文兰瞅了瞅她妈,又看了看她爹,再扫了一圈儿几个姊妹,微红着脸,细声细语的道:“我也不知道。”
十七岁的大姑娘,平时就是绣花厂、家里,两点一线,生活规律的不能再规律了。别说是处对象交朋友,连同外姓男说话的时候都不多。
这样的一个人,对个陌生只见过一次面,连脸都没怎么看清楚的人,会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可不就是不知道吗。
这几个姑娘是个什么体性,当妈的一清二楚。李翠珍也不指望赵文兰能给出什么意见,径自拍板道:“我看这条件是行,你们就处一处看吧。”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盲婚哑嫁的年代,自由恋爱都成了小年青挂在嘴边的流行词了。相亲,算是时代过渡的产物。男女双方经人介绍,到彼此家中相看。条件是否满意,成为后续发展的决定因素。
准确点来说,赵文兰的这次不算是真正意思的相亲,而是被人相了一回。事先完全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