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是身子不好体弱没力气吗,现在不是好很多了,前两天那些劈柴绊儿可都是我劈出来的,你不是还说我比之前有力气了——”
“停,停,快停。”李翠珍直接打断道:“说两句就跑偏了,现在研究打水井呢,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个什么样谁还不清楚咋地。”
赵明玉被软怼了也不恼,只依着自己的想法道:“我也是担心钱再不够用,别看是一千多块,看似挺多,真到用的时候可就觉着少了。”
盖房子、打水压井,这可都是大件大花费,不比那零七杂八的小物件,只这两项就得小一千,还不算建好后的花销,光是布置屋子里这些东西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能大瓦房盖上,屋里头光秃秃的啥也没有,那能好看吗,不得往里头装置些家具电器啊啥的,剩下那七八百都得省着点儿花。
啥事儿都架不住细寻思,李翠珍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听他这么说,倒是往深里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光盖了房子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一连串的步骤要走。真要是面面俱到,这些钱还真不是不大漏收。
这就是,挣的少花的少,挣的多花的也多。人在不同的阶段,所谋求的东西也是不尽相同的。就如同现在的赵家,没有这些钱的时候,住着杂院儿,窝在二十坪的屋子里也住了这些年了。现下有了这一千七,琢磨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不仅房子要盖大的,屋子里也装好的。有了条件,物质上也想要去满足。
可问题是,这两厢的速度达不成匹配,赚钱的速度没跟上升起的消费观。这就有点儿尴尬了,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合计着哪样可以节省下来,既能日常够用,又能花费不多。
屋里从热闹恢复到了安静,坐在地桌前拢账的赵文多刚把数字核算校对完毕,就听见赵明玉的那一番话,当即回声道:“谁说只有一千多块了。”说着,起身又打开五斗柜,这次从左边把书包拽了出来。
咋滴,还有呢?
三人齐齐的又看了过来,眼睛也越发雪亮。
刚好之前还没数过瘾呢,又可以来一遍了。
只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书包没像防雨绸袋子轻飘儿的就甩过来,看起来有点儿沉。
李翠珍忍不住道:“你这把钱放书包里了,净瞎搁放,跟书本一起乱——糟糟——”话只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桌子前,赵文多解开书包带儿,捏着底儿往下一扣,‘扑嗦嗦’一打打捆好的钱就全都倒了出来,直到书包空了也不见半本书的踪影。
合着书包里装的不是书,而是整包的都是钱。
十元的大团结票子,全都是成捆的放在一起,左七八扭的散落了小半张桌子。
三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些也都是?”赵明玉那声音都颤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文多给其极为肯定的答复:“是,全都是。”本来没有这么多,这不后面押宝押了个正着,直接翻了一倍。
“哎哟哟,我的个天爷,这得是多少啊?”李翠珍都没忍住,趿拉个鞋就扑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两只眼睛都不够看了。还不忘指挥赵文英:“老大,快把门关上——”可别再叫人瞅见了,这么老些的钱再招来贼。
赵文英相当听话的掩上了房门,跟着走过来,指着道:“这些都是十元的整票,一捆就是一千吧?”确认似的看向赵文多。
“是。”
赵文英数了一下,越数眼睛越亮:“……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一捆,两——两万一——”
“多少?”赵明玉道。
“两万一。”再确认一遍,赵文英才敢完整的报出声,像是生怕数错了,这钱就会消失了一样。
二十一捆,一捆一千块,十捆一万,二十捆两万,二十一捆可不就是两万一吗,大整账啊。
李翠珍直到此刻才完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过度的长舒了口气,压一压跳的乱糟糟的心脏,别兴奋大了再嘎过去。
“先头还说那二愣小子吹牛皮,万元户哪那么容易,当那钱那么好挣呢,说一万就有一万了。可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咱家也成万元户了。”
“啥二愣小子,吹什么牛皮了?”赵明玉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这样的话题,一听这话紧跟着追问了句。
李翠珍这会儿也是高兴,就把先前坐三轮车回来路上听那年青小伙说起他姨夫的发家史,添油加醋的给学了一遍。末了,说道:“我当他是吹呢,卖个红砖能挣几个钱,三两月就能挣出个万元户来。可跟咱家一比,还真就不算什么,咱们老三可是没用上一个月就拿回来这么老些,比他那个姨夫可还要厉害。”
“那是啊,正经的厉害不少呢。”赵明玉用力的点了下头,道:“我算过了,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不过小二十天,平均一天背有一千多块,这都赶上一般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李翠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