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多,她汪萍就是长了张嘴,好听不好听的说了这么一通,这四毛多钱就给省下了。”
“嗨,要不怎么说老实大了就是彪呢。”包冬梅道:“你和明玉俩口子就是太实惠儿了,都发下来的东西还能全数不动又交回去,怎么不扒出一斤炒熟了吃。要我说,这过日子也不能太仔细了,该吃就得吃,要不一个眨眼儿就不知道便宜谁了。”
可不是吗,正正省下来的这些就给那些吃掉的部分找了补,便宜了汪萍这号的人。
包冬梅看她一副听进去的模样,继续道:“尤其是你还坐着月子,可不能亏了嘴,多吃些好的。你们这刚杀了猪,趁着新鲜劲拿大火炒点儿白菜肉片儿,再淋点儿汤,鲜香脆甜,一顿饭都能吃它俩二碗。”
李翠珍让她给说的都馋了,脑子里转的都是削好的大白菜片拉拉着肉汤,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那要不下午这顿就吃这个,多放几片肉,少搁一点点盐。”
“行,那我去拿肉回来。”
包冬梅利索的穿鞋下地,端了个盆就去了外头。
李翠珍望着窗户外面,瞅见她紧倒腾那两条罗圈腿,迫不急待似的钻进了仓房,心里不由得‘突突’的猛跳了两下,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默声的细数了数,仓房里除了猪肉下货,再就是刚放进去的那些个扒完皮的肉棵了,还有些酸菜和阳烘白,干活用的家伙什。这些都在包冬梅面前亮过相,走过场了。
那两只狍子可都有了去处,先前就给拿出去了,除了它是见不得光的,其他的应该是没什么大紧。
要不是这样,也不能放个外人进去。
可到底是坐着月子,这三天没怎么出去,说不准家里这几个人再往里头存放什么东西,一时忘记了没跟她说,再叫人给瞅见了可就糟了。
就这么着打从包冬梅一出屋,李翠珍就开始后悔,提着心一直到她从里边出来。直到看见她端着的盆里头只有一颗阳烘白和一小块猪肉,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这才放心。
包冬梅进了屋,点火烧水刷锅,动作一气呵成。大白菜削成了大片,拿出来的那块肉,缓冻的工夫进屋跟李翠珍说话。
“别看这小猪不大,可这肉膘挺厚实。五花肉分层的明明白白,一层瘦一层肥,瞅着就能香。”
“是挺好的,杀猪那天吃过的几个人都吵吵着说肉香,比街里买回来的要好。”李翠珍拍着孩子,直点头。
自家的东西被人夸奖,哪怕是块猪肉,那听着也是舒服的。
包冬梅话风一转,笑眯眯的道:“我们家那几个小的长这么大都没看见人杀猪,更不用说热乎乎的现杀肉菜了。自家养的猪是个什么味儿他们都不知道,特别是这种好肉膘猪,那真是闻都没闻着过。等我回去了呀,非得好好宣扬宣扬,他们二叔家的肉多香,馋死这帮小崽子。”
李翠珍:“……”这话听着就不是个味儿呢。
“那——要不回去的时候带块肉给孩子们吃,算是我这当大娘婶子的一份心意。”
不是她李翠珍小气,非得人家张嘴要了才想着给,家里杀的这猪本就不大,东给西给的也给不起。再加上对方又是后婆婆,关系没有那么亲,这次过来说是伺候月子,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意思。
可这都一句一句的找由头直往上头引,她哪还能装着听不出来。怎么说这老太太也真是下地给她做了饭,猪蹄子汤她不好喝,那是意外,确确实实出了力的。
李翠珍就是这么个人,别人对她一丁点儿好,那就觉着不过意了,怎么也得给补回去。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对付,就是个不会欠别人情的这种人。
包冬梅等着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就笑开了花,道:“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了。”
“嗨,就一块儿肉,不用谢。”
此时的李翠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坑里,包老太太玩儿了个心计,用文字陷阱愣是把她给绕进去了。
得了准话儿的包冬梅没再多坐,几乎是下一秒钟就转去了外屋地。也不等那肉完全化透了,拿着菜刀就是‘咔咔咔’的硬切。
一顿忙活,大白菜炒肉片带着焦糊边儿的出了锅。心急似的把火烧的太大了,连米粥都熬的稀汤寡水。
李翠珍喝着米粥的米汤,看着包冬梅把围裙一摘,往手上唾了口口水就着抹脸擦头,一副收拾盘面准备出门的架势。心里还直嘀咕,这是要干啥呀?
紧跟着包冬梅就出声解了她的疑惑:“那什么,你这饭也吃上了,我就不多待了。出来两天了家里也该着急了,这就回去了。你不用起来了,不用你送——”
坐在炕上,捏着羹匙抬着头的李翠珍:“……”
也就这愣怔的三两秒钟,包冬梅已经捞过来那件深蓝布大棉袄,穿上身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似的裹在怀里就往外走。
李翠珍在屋里听着她脚步停在外屋了几秒,一阵瑟瑟嗦嗦穿衣服的响动,随即门栓扯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