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未时,张阳泉二人才总算排好了队,进入兽园。
两人沿着一条向左的甬道一路前行,忽见前方出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铁笼子打量着。
两人走了过去,只见笼中关着一只魁梧的巨兽,正是一只雄师。
这狮子是三佛齐王国进贡而来,体型很大,浓密的鬃毛覆盖在脖子处,仿佛一个天然头盔。
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狮子软趴趴的躺在笼子里,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秦苓君头一次见到真狮子,笑道:“怎么看起来像只病了的大猫?”
张阳泉道:“这里气候太冷,这狮子习惯生活在炎热的地方!”
这时,一名大汉走到狮子趟着的笼子旁边,用力拍打着铁笼,嘴里喊道:“喂,叫一声听听,别趴着不动!”
就在这瞬间,那狮子猛地跃起身,朝那人扑了过去,“吼吼吼”的大叫,将铁笼撞得哐当响。
狮子的这一动作迅若闪电,那大汉被吓得摔倒在地,双脚不住瞪着地面。
围观人群有的也受到惊吓,有的则在嘲笑那大汉。
秦苓君微微一笑,道:“原来这就是狮子的叫声,果然不同凡响,咱们再去瞧瞧大鼍吧!”
鼍是鳄鱼的古称,它和狮子不同,并非关在笼子里,而是住在一片小池塘中,周围用铁栏围住。
中原也有鼍鱼,只不过体型都很小,池塘中的鼍鱼却长达一丈多,一张血盆大嘴仿佛锯齿一样,极为瘆人。
两人看了一会,见鼍鱼只懒洋洋趴着嗮太阳,便又去看别的野兽。
一個时辰不到,两人便将黑豹、孔雀、大象等动物逐一看了。
出了兽园,夕阳西下,已临近酉时,两人一起朝着军营返回。
军营中已恢复了正常训练,士兵们今天都训练的特别有劲!
今天是倒数第二天训练。
后天就是岁末,张阳泉给了士兵们三天半假,从岁末下午到初三。
所以今天也是士兵们训练的最后一个整天。
某个营区中,傅友德完成一天的训练,听到暮鼓声响,便解散了队伍,返回自己的营帐。
刚回到帐中,便走一名军士过来,说大王召见。
傅友德赶忙来到帅帐,发现王妃也在帐中,拱手道:“傅友德拜见大王,拜见王妃。”
张阳泉端坐案后,抬头问道:“傅将军,你可认识康茂才?”
傅友德愣了一下,道:“您说的是原集庆的那位水军都元帅?”
“就是他!”
傅友德道:“末将只知道此人,却并不曾与他说过话。”看了秦苓君一眼,道:“末将听说他因为梁将军的案子,被逐出了军营。”
张阳泉点了点头,道:“今晚此人会来找你,想获得你的青睐,然后通过你重新进入江都军!”
傅友德心中一惊,疑惑道:“末将与此人并不相熟,他为何会来找我?”
张阳泉笑道:“康茂才也会蹴鞠。”
傅友德恼怒道:“此人若以为会蹴鞠,末将就会帮助他,那就太可笑了!”
张阳泉笑道:“你别急,我让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装出赏识他的样子,帮助他重返军营。另外,绝不可表现得太刻意,引起他怀疑!”
傅友德迟疑了一下,道:“大王,末将能问一下原因吗?”
张阳泉道:“很简单,此人本是天完军细作,因梁荣的事,被赶出军营……”
详细将康茂才的情况说了。
傅友德目光闪动,道:“大王是想利用他细作的身份,帮咱们传一些消息给陈友谅?”
张阳泉道:“正是。”
傅友德朗声道:“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府是少数几座不在鹂园街的将军府。
府邸位于真武街一片豪宅之中,府宅也不是张阳泉下赐的公宅,而是傅友德的岳父程老爷斥巨资买下。
程氏本是枣庄巨富,妻子又是程家老爷的掌上明珠,傅友德当初入赘后,经常受程家人的气。
也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蹴鞠,唯有踢球时,脸上才有笑容,尽量避开程家人。
然而程家人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连邻居都在背后冷言冷语,说他是个窝囊废。
傅友德实在受不住,这才负气出走。
程氏虽然性子娇蛮,对傅友德却非常有感情,自他离去后,便四处派人打听。
一开始探到傅友德在北军中担任一个下级军官,她就想去寻,结果程老爷死活不同意,觉得丢人现眼。
直到傅友德在江都军崭露头角,程老爷才终于答应她来江都府寻夫。
在李二的劝说下,夫妻团聚。
程家老爷见姑爷在江都军混得风生水起,便将入赘改为了嫁女,又斥资买下一座豪宅当做嫁妆。
近年来,江都军势力越来越大,傅友德的官职也噌噌上涨,徽州之战后,更是被封为了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