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过了中天,月明星稀,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气息,三万大军连夜行军,到了天明时,已到了邵伯镇。
这时,耿四派来的斥候传来最新消息。
元军统帅变成了雪雪,脱脱、西宁王和察罕都被免去职位,而董抟霄被任命为左路军统帅。
张阳泉大喜,难怪哗变的变成了右路军,只因董抟霄转了正职,反倒是察罕帖木儿被免了职!
他心中再无疑虑,下令大军全速前军!
当他赶到高邮时,已到了第二日傍晚,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又要下雨。
张士诚早已集结好八千士卒,带着文武大臣在南门外迎接。
“多谢张总管多次援手,如今元营大乱,正是你我两家合力破元之时!”张士诚上前行了一个大礼。
张阳泉拱手还礼,道:“诚王不必多礼,不知元营如今情况如何?”
张士诚笑道:“右路军正在和左路军交战,前路军正在和中军交战,总而言之,一片混乱!”
张阳泉沉默了一会,道:“敌军虽在内斗,毕竟兵力优势还在。我等冒然进攻,也可能损兵折将,诚王可有破元之策?”
张士诚微笑道:“不瞒张总管,雪雪执掌元军后,将四军粮食全部集中在北门外十里的洛神山,我以为可以绕过内斗的元军大营,直取洛神山!”
张阳泉目光闪了闪,笑道:“诚王这个法子可谓直插敌人要害,我没有意见,不知诚王打算何时动手?”
“今夜子时如何?”
“好!”
两人击掌为盟,张士诚把江都军请入高邮城,城内大街上已看不到多少百姓了,沿途很多屋舍都被拆毁。
张阳泉见了,也不由心生感叹,张士诚能支撑到现在,的确很不容易。
江都军在高邮城西南城区驻扎,安置好后,张阳泉在营帐召集众将商议。
秦苓君道:“张士诚此举颇有私心,若是烧毁元军粮食,元军无所相依,只能归附高邮!”
张阳泉点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这确实是击破元军最好的法子,而且江都离此不远,咱们也能得到一大批俘虏!”
方远搓了搓手,笑道:“他奶奶的,近三十万元军,咱们起码要抢個十万俘虏过来!”
王大咧嘴道:“还有马匹军械,可不能都让高邮军都拿去了!”
秦苓君正色道:“还没打赢呢,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需得好好备战,不可轻敌!”
众将齐声应是。
这时,杨百户跟着名亲兵进入营帐,拱手道:“总管,大掌柜让我将元军内部的情况向您汇报!”
张阳泉目光一亮,道:“耿四已经查出来了吗?”
杨百户道:“我们原本也只查出一些零碎消息,不过昨天下午却抓到两条大鱼,他们非常了解元营内部的情况!”
张阳泉奇道:“大鱼?”
杨百户笑道:“都是元军高层人物,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帐外!”转身离开营帐,将两人带了进来。
张阳泉微微一愣,原来进来的两人之中,有一人竟是孛罗不花。
只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另一人是个中年蒙古男子。
杨百户指着那名中年男子,笑道:“总管,此人便是元军原左路军统帅,西宁王,牙罕沙!”
说完在两人膝盖上各踢了一脚,喝道:“见了我家总管,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两人俱露出愤怒之色。
张阳泉摆了摆手,道:“不得无理。”
上前将两人扶起,又命人取来两张椅子给两人坐下,这才朝孛罗不花笑道:“镇南王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孛罗不花表情有些闪躲,赶忙道:“我、我并非故意要逃走,是、是牙罕沙王兄派人把我救走的!”
西宁王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吭声。
张阳泉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惊慌,我既然放你出来,就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现在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孛罗不花见他态度温和,稍松了口气,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张阳泉回到位子上坐下,笑道:“我想知道元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察罕帖木儿的右路军会兵变!”
西宁王忽然开口道:“他知道的并不清楚,让本王告诉你吧!”
王大瞪眼道:“你现在不过是个俘虏,也敢在我们总管面前自称本王?”
秦苓君已把握到张阳泉礼遇两人的目的,向王大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手下不懂规矩,殿下还请见谅!”她朝西宁王赔了声罪。
西宁王哼了一声,道:“让我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事后放我们离开!”
张阳泉微微一笑,道:“这是当然,不过现在高邮附近兵荒马乱,不如两位先随我回江都安顿,到时你们若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西宁王与孛罗不花对视一眼,见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