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直奔郭府,找上郭欢,向他询问那名怪人的情况。
郭欢并不知城中有这样一个人,不过他也不敢怠慢,赶紧带二女到县衙,向县衙的差役询问。
那些差役都是服徭役的百姓,对家长里短的事最清楚不过,当即便有一人道:“您问的是贾疯子吧,他因为在城中造谣,邓县尉怀疑他是细作,让我们把他关起来。”
郭欢忙问:“他现在在县衙大牢吗?”
差役道:“两天前放出去了。”
“知道他家住何处吗?”
差役道:“典狱那里应该有记录。”
于是郭欢派人把典狱从家里叫过来,要了他手中的花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名犯人的信息。
秦苓君拿着花名册细看,只见上面果然有一名姓贾的人,名叫贾班,四十六岁,租住在柳阳胡同里。
柳阳胡同位于城西一片低矮的土房之中,与一条漕渠相临,住在这里的都是江都最穷的一群人,基本都是外来租户。
此时已是戌中,月明星稀,众人来到城西漕渠边,抬头看去,这一片区域的房子看不到一点灯火,清冷之极。
两名差役举着火把引路,秦苓君等人跟在后面,沿漕渠前行。那条渠已经变成臭水沟,阵阵恶臭从黑水里传出。
秦苓思皱了皱小鼻子,道:“郭欢,你治理江都这么久,城中怎么还有这种臭水沟?可别光顾着与人谈情说爱去了!”
郭欢额头微见冷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城中还有这样一处地方,赶忙道:“一个月内,属下保证治好这条臭水沟!”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柳阳胡同,敲门问了几户人家后,得知贾班租住在一户方姓人家。
来到方家,差役敲门,一名矮瘦男子开了条门缝,见来的是差役和官员,急忙把门拉开。
“郭县令,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
秦苓君奇道:“你认识郭县令吗?”
“怎么不认识?我家当初被该死的张明鉴给抢了,好在总管府给大伙发粮救济,我去总管府领粮时,恰好见过郭县令!当时他还不是县令,不过对我们很好,一点粮食都没扣!”方姓男子絮絮叨叨一大堆。
郭欢忙打断道:“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位租户?”
方姓男子道:“您说的是姓贾的吧?您放心,我已经知道他是细作,把他赶出去了!”
秦苓君皱眉道:“谁说他是细作?”
“官府的狱卒啊,他们押着姓贾的回来,还说此人是细作,让我别租房给他!”
秦苓君和妹妹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颇有蹊跷。秦苓君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吗?”
方姓男子摇了摇头:“估计出城了吧!”
天色太晚,离开柳阳胡同后,秦家姐妹与郭欢分开,回到了鹂园。
次日一大清早,二女也不去军营和马场了,分头搜索贾班。
秦苓思带着耿四去四门和码头调查,看贾班是否出城。秦苓君和郭欢一起在城中搜索。
午时过半,四门和码头调查完毕,贾班并未出城,于是秦苓思、耿四也加入到城中搜索的队伍。
淡云缭乱,天色灰蒙,已到黄昏时分。
郭欢手下一名差役突有发现,有一個铁匠铺的掌柜说见过贾班。
“大概是前天,他瞧见我贴在门外的招工告示后,找上门来,说要应招工头。”众人来到铁匠铺询问后,那掌柜悠悠说道。
“工头?”
秦苓思十分奇怪,伸头在铺子里四处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掌柜外,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看出她疑惑,笑道:“我这铁匠铺新开的,学徒和工头都还在招工。”
原来自张阳泉接管江都以来,城中不再像元朝一样禁止铁器,一些嗅觉敏锐的匠人便干起了铁匠铺营生,这位掌柜便是其中之一。
“那你招募的工头呢?他怎么不在铺中?”秦苓思问。
掌柜迟疑了一下,道:“走了。有人过来说他是奸细,不准我用他,所以我给他结了一天工钱,就把他辞了。”
“谁说他是奸细?”秦苓君目光变得锐利。
掌柜似乎有什么顾忌,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秦苓思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怕,我们是总管府的人。”
掌柜打量了她几眼,又朝门外张望了一眼,终于小声道:“是军械局的人!我们这些匠人都归军械局管,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秦苓思心中一动,道:“听你语气,似乎不相信军械局的话?”
掌柜苦笑道:“是贾师傅告诉我的,他说他得罪了军械局一位大人物,对方不许他待在江都,所以四处造谣说他是奸细!”
郭欢脸色微变,悄悄看了秦苓君一眼。
秦苓君没有多说什么,朝掌柜问:“你知道贾班现在去了何处吗?”
掌柜叹道:“说实话,贾师傅的手艺我还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