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鉴赤红着双目,在人群中左突又杀,宣泄着心中愤怒。
不久之前,他带着四千多人马从南门逃出,半路之上却遇到了刘聚。
他本想找刘聚算账,却发现刘聚后面有一支数千人的元军骑兵追击。
大骇之下,他只能抛下步兵和金银辎重,和刘聚的骑兵汇合,一起朝江都城返回。
来到城下后,本想向芝麻李臣服,结果却看到惊人的一募。
李二竟和秦苓君并肩站在城墙上,打着张字旗。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被张阳泉和秦苓君欺骗。
不等他多后悔,元兵便追了过来。
绝境之下,他骨子里的悍勇以及被欺骗的愤怒混合在一处,竟带着手下正面迎上了元军。
刘聚、常遇春以及其他西门军将士们也知到了存亡之时,个个不要命一样朝元军杀了过去。
元兵接连作战,已生疲惫,竟有些抵挡不住。
而且夜间作战,最是凶险异常,拿着火把的元兵不仅发挥不了骑射的长处,反倒成了靶子。
西门军们则毫无顾忌,他们跟张明鉴久了,都染上了山贼习性,乱砍乱杀,就算杀死了自己人,也毫不在意。
一番激战之下,双方死伤都极为惨重。
元兵虽然人多,却渐渐有些低抵不住。张明鉴等人则越战越勇,只想着灭了这支元军,抢回刚才扔下的金银辎重。
又厮杀了许久,元兵已死伤过半,常遇春和刘聚甚至快把元兵切割成两半。
然而不知为何,元兵却依然死战不退,这让张明鉴觉得不对劲。
他留了個心眼,带着人慢慢朝刘聚和常遇春的队伍靠近。
结果刘、常二人突破元军防线后,竟径直从小路跑了。
张明鉴拍马追上,喝道:“马上就要打赢了,为何要逃?”
刘聚头也不回地叫道:“这只是先锋,后面还有大量元军!”
张明鉴心中一凉,转头朝大路看去,只可惜天色蒙蒙,看不清尘土。
他稍一迟疑,终于还是命手下挥舞大纛,召集手下撤退。
然而才刚召集数百人,大道上便出现一支元军步兵,正飞快奔来。
张明鉴一咬牙,只能扔下剩下的人马,带着数百骑朝小路逃了。
元军主力赶到之后,战争便没有了悬念。
黎明破晓之际,那些被抛弃的西门军全部被剿灭,只有数十人投降得以苟活。
此时耿四、赵德胜和耿三的部队纷纷从北门入城,除去一万降兵外,城中的北门军已有一万两千多人。
王蒙哥骑着马扫视着战场,心中一片冰凉。
这支先锋骑兵是他手下战力最强的一支部队,竟然死伤超过半数,再加上之前的折损,死伤已超过五千。
抬头向城墙上看去,只见城墙上密密麻麻尽是守军,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
这时候再强行攻城,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他命人召来一名俘虏,询问了几句后,冷冷道:“把俘虏全部杀了吧!”
军司官领命去了,没过一会便来回报,说俘虏都被处死,不过有一个自称总管府掌书官的人,想要见他。
王蒙哥冷哼一声,道:“带他过来!”
未过多久,康廉便被带了过来。
只见他满脸血污,披头散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来到王蒙哥跟前,跪倒在地,用蒙古语道:“多谢将军从叛军手中救下卑职!”
王蒙哥冷笑道:“救?你不是已经投靠叛军了?”
康廉大声道:“将军,我乃总管府官员,宁死也不会投靠叛军呐!实是他们裹挟了我,想用我来要挟朝廷!”
王蒙哥不置可否,道:“既如此,还请康掌书为本人说一下城中情况!”
康廉忙道:“自当告知将军。其实城中的三支贼军昨日发生内讧,北门军击败南门军,又把西门军赶出南门。方才我军消灭的就是西门军!”
王蒙哥目光一寒,切齿道:“这么说来,如今占据江都城的是龙潭寨人马了?”
康廉道:“正是如此!他们兵力不超过一万,又与南门军大战一场,此刻非常虚弱,将军定能轻易攻下此城!”
王蒙哥默默望着城墙上“虚弱”的北门军,冷冷道:“那葫芦河伏击我们的又是哪一支军队?”
康廉愣了一下,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王蒙哥道:“我从其他俘虏处听说李二又归附了龙潭寨,可有此事?”
康廉道:“确有此事,属下怀疑李二当初反叛是假,这完全是北门军的阴谋!”
王蒙哥暗暗冷笑,李二如果反叛是假,龙潭寨的兵力就绝不可能只有一万不到,淡淡道:“你还知道什么?”
康廉沙哑着声音道:“卑职已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请将军允许卑职去疗伤。”
王蒙哥摆手道:“那你去吧,一路好走!”
康廉正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