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国之强,并不意味着军之强,军之强,并不代表着将之强,将之强,也不意味着战役必胜,运作得当,自会不攻自破。”元星洲道。
郑曲尺听完之后,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知道怎么能打赢他们了?老实说,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叫我去做,我是一句都不明白怎么运作。”
元星洲目视前方,面上的笑意褪去,刹那间,这万里晴空之下的荒野如临寒冬,森冷气息丝丝浸入骨髓:“你只管去做你会的事,剩下的就交给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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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统帅都会有一到两个副官,本来元星洲也有,可他没要,他说:“本殿的副官,唯宇文夫人一人而已。”
因为副官的功能就是替统帅守着军中后方,别被别人偷了,也是辅助管理后勤。
是以,副官相当于统帅的背后之人,若非绝对信任,必不能胜任。
他的意思摆明了说,他只信任郑曲尺一人。
郑曲尺虽非感性之人,但也不想辜负元星洲的信任。
在各国展示了一番军事素质,像一只只花孔雀似的炫耀一番后,几国统帅便各自取走此次六国试兵的“苍玄令”。
每一国的“苍玄令”都不尽相同,此物是一件至关紧要的信物,一旦被别人夺走,便宣告着此次战役的失败。
所以,此番六国试兵,有两途可供选择,一是强攻硬守,二是巧取智夺。
但你若以为后者比前者更容易,那便大错特错了,谁都明白这件“苍玄令”的重要性,肯定不会将它随便摆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它几乎与统帅共存亡。
拿完“苍玄令”之后,六国将会有一日的时间去布置自己的驻扎营地,每个国家都派发了对等的物资、食物,以便完成这段时日的生存问题。
“我们选的是什么地方?”郑曲尺问元星洲。
六国试兵的事情全都是元星洲在交涉与跟进,她全程都在忙着搞她的事,这会儿一无所知,便一路跟在元星洲身边询问细节。
“若是你,你会选择哪一处?”他反问。
“森林?”
“森林是强盛的狮豹的地盘,四面封闭,咱们若进入,只怕很快就会成了别人口中果腹之食。”
“那高处呢?视野开阔?“
“那若不敌,可有退路?”
“草地。”
“腹背受敌。”
“我不猜了,我觉得哪里都——”倏地,郑曲尺脑子里灵光一闪,她问道:“是那一片天然白鹭湖的附近,对吗?”
“为何会这样想?”
“因为一来,没有大片树木遮挡,可以清楚监测到敌人的靠近,二来又有后退可撤,不至于腹背受敌,最主要的是咱们邺国的士兵都学了凫水之技,若真遇上打不过的情况,干脆甲衣一脱,跳入湖中,料他们也难追上。”
元星洲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邺国的士兵都懂凫水之技?”
郑曲尺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听蔚大哥说的,他说他们在三年之前,邺国对战西泽国一役,在追击逃亡之际,被难倒在一条大河前,最终导致玄甲军损失惨重,自此宇文晟便勒令参军者,皆需习得凫水之技,只为关键时刻能够保有一命。”
“他之令,于邺国自当重视,于是军中纷纷效仿,皆训练中多加一项凫水。”
元星洲颔首:“没错,技多不压身,战役时常不拘地形,地面、水中、山林、沼泽,每一处都除了人为危险,还有来自于其它的危险。”
“有湖就有水还有鱼类可捕,这种天然好地方,他们没有人选吗?”郑曲尺又问。
元星洲却反问她:“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非他们,岂能知晓他们选择其它地形的原由?”
郑曲尺一听,也觉得甚有道理:“好吧。”
来到白鹭湖,第一步要做的自然就是选择合适的地方驻扎营地了。
说起扎营,这可不是一件随便搭几个帐篷,设几所哨岗就能够安全成事的。
元星洲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他打算攻、守两不误,他负责攻,她则负责守。
可守,要怎么个守法呢?
光是研究怎么整出一个高效出结果又牢固的营地,郑曲尺几乎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她从脑子里翻阅古今外,其中《六韬·临境篇三十六》曾强调过“深沟增垒而无出”的军事思想,她便朝这方面去靠拢思索对策。
首先得营垒吧,营垒可以在士兵出击时保护军队的财产、物资,为战事不利后撤的士兵提供支点,同时为士兵营造安全感,保障士气……巴拉巴拉一堆,这都书上说的,总之……她提其重点,坚固的营地还需要壁垒、塔楼、沟壑等更为牢固的工事。
但时间有限,其它人一天顶多搞个外围防事,但这怎么行,万一明天五军纷纷来袭,那邺军的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