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十几年了,他现在回来,晚矣。”
“母后,你、你会对他怎么样?”
薄姬视线慢慢转向她:“你说呢?”
元楚华在她充满杀意的眼神当中,打了個寒颤。
“母后,能不能……最后饶他一命,再怎么说,他的母后也是母后的亲姐姐,他更是我的大兄,我……”
“闭嘴。”薄姬忽然眼神锋利,她一把掐住元楚华的脸颊,指尖陷进肉内:“你让我放过他?可他会放过我们吗?当年的事情不仅薄蕊知晓了真相,他肯定也知道他的母后与外家一同遭难的真相,这种情况之下,他与我们仇深似海,你认为他这一次回来,是与你演一出兄妹情深,还是报仇雪恨?”
“母后……我、我知道错了。”元楚华不敢反抗,只能嘴里喊着求饶。
薄姬一甩,松开了她,细长柳眉挑起:“若不是你弟弟生来便孱弱多病,你以为区区一个元星洲能成什么威胁?那老东西只怕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吧,他也不想想,当初、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是满身的罪孽,作恶多端,他的儿子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他想引狼入室,还是想隔岸观火都无妨了,反正筹谋已久,只待……”
话终究还是有所保留,薄姬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时,都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
如今,元星洲是变数,宇文郑氏也算是个变数。
而为了防止变数成定数,她唯有想办法彻底铲除掉他们。
“今夜你与哀家一并出席夜宴。”
薄姬一拂凤袍,转身朝着室内走去。
“那王弟呢?”
提及元星麟,薄姬一向寡情薄义的脸上,却划过一道心疼之色:“他又犯病了,这两日你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生休息。”
元楚华垂下眼:“儿臣知道了。”
薄姬顿步,偏过头斜视她一眼:“让你想办法嫁给宇文晟,你却一点用都没有,如今他死了,却叫别的女人捡了个大便宜,倘若她当真怀了宇文晟的孩子,即便那老东西没有批下婚契,可邺国律法却是站在她的那一边,宇文家那些人再不愿意,也都只能承认她,她这上将军夫人的身份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眼见薄姬越说气压越低,元楚华抿紧唇瓣,立即道:“她没怀孕……”
“你说什么?”薄姬猛地看向她。
据薄姬的探子传来的讯息,因郑曲尺疑身怀有孕,前去索要宇文晟相关遗产的宇文族人才无功而返。
“我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路上颠簸之处,她神态动作自然,没有任何防护孕肚的举止,根本不似不显胎前三月的不稳期,是以儿臣怀疑,她撒谎了。”元楚华的话有理有据。
薄姬闻言,面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欢快的笑意:“当真如此的话,那元星洲也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无用的盟友罢了。”
元楚华闻言,其实心底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她接触过郑曲尺本人,也多少知道一些对方的事情,郑曲尺这人总给她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这种人远比锋芒毕露的人更恐怖,她还知道郑曲尺在蔚垚、王泽邦他们那里有多重的地位。
她并非“无用”的。
脑中一下转过无数个念头,但元楚华最终还是保持着缄默神态,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母后说的是。”
——
百部殿
宫人们送来了好几套崭新的服饰,说是宫里头给郑曲尺特意备下的,那琳琅满目的金银碧宝加上宫内特制的华美裙裳,足以将一个从乡下进城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迷失自我。
郑(乡下进城的小姑娘)曲尺看了一眼后,却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或者财迷心窍,她反倒陷入了深沉思虑。
这跟宫人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宫人们原本隐晦鄙夷看好戏的眼神,这一下却变成疑惑了起来。
一位大宫女上前,保持着表面的恭敬,含笑问道:“将军夫人,怎么了?”
“这些服饰……”
“嗯?”
“也太丑了吧。”
“……”
仿佛怕她不信,郑曲尺举证道:“你看看这一套,还有这一套,这一套,这种红加黑、黄加绿、紫加红的配色,我着实欣赏不起来,我还是穿身上这一套吧。”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她们的确是拿了宫中最丑的衣服过来羞辱这乡下丫头,但她若敢拒绝,那便等同是落下口实叫她们拿捏。
大宫女一听,顿时酝酿起情绪,打算起势了:“将军夫人可能不知,这些都是王后赏下来的……”
哦,王后赏的啊,那就更不能穿了,郑曲尺心想,但表面上她却惊讶然道:“王后赏的?那我肯定要收下的。”
她走过去,三下二下就将东西拿了过来摆在房中,却见她们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你们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