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随从穿得这样一身的显贵昭焯,这将军夫人莫不是在拿他当盲人糊弄吧。
“将军夫人,王上只邀请了你一人,你若带着随从同行,只怕不大合适吧。”
大臣稍稍回神之后,便果断拒绝了郑曲尺的要求。
他是京中贵臣,自持高高在上的身份,哪怕是在面对郑曲尺这个上将军夫人,也只是表面客气,但言语行为都是强势施压。
他本以为像她这种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女子,在他面前肯定会唯唯诺诺,任人摆布,可事实上情况却不如他意料那般。
郑曲尺转过身,对王泽邦还有蔚垚道:“你们就不必跟我入王宫了,将该做的事情做好,该回家的回家一趟,我……”她又转眸,看向元星洲的方向:“会护我自己的。”
王泽邦跟蔚垚都明白夫人的意思,他们事前便商议过到了盛京会遇到情形,也做了相应的安排,他们又看向了在前方期盼等候的亲人,阴晦地点了点头。
两人也看向星元洲,动作神态如出一辙道:“您先前保护夫人的事,我们在此跟您道谢。”
这一番躬身行礼的恭敬,在别人眼中未免有些突兀与奇怪,不是说这人是将军夫人的随从吗?那救人的举动不该是职责范围之人的事吗?
两人挺直起身来:“希望接下来的路途,您能继续护好我们的将军夫人,拜托了。”
元星洲被他们这种当众“托孤”的行为给逗笑了。
“你们倒是挺会见缝插针……”话锋一转,元星洲黚漠如石的神色依旧苍白如雪,但转眸落在郑曲尺身上的眼色,如波澜不兴的黑海:“不过我既是她的随从,她的安危自是我的责任,护她周全又何须他人来拜托?”
郑曲尺、王泽邦、蔚垚:“……”他进入角色扮演的速度可真够快的,这么一下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大臣说的句就这样石沉大海,他见他们自顾自讲话,却将他完会忽略了一边,顿时表情变了又变。
他清楚对方是故意的,而他沉浮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他压下眼皮,带着犀利压迫感,冷声道:“将军夫人,你……”
郑曲尺先一步出声打断了他的造作官腔,以骄纵横蛮之态道:“其它人可以不带,但这个随从我是非带不可,没有他,我的人生安全由何人负责?你们?呵,我这才刚一进城便遇上了刺客,你叫我如何放心?要不你眼下就去王宫申请调派御林军来护卫我的安全,要不然就由我带着一名随从去觐见王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有时候不是一味的温驯得体,有礼道德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当你拥有一定的身份与地位,完全可以大声地述说自己的要求与底线。
听她一口一個人生安全,一口一个刺客,哪来的刺客,不就是一个扔石头的愤青分子吗?
大臣脸色涨红成了猪肝色。
这一时也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件,人一来盛京就遇上一起趁乱伤人事件,这事的确是他们与城守共同失职,见她执意追究他们的过失,揣疑盛京守卫的可靠性,他却无言反驳。
大臣并不想跟她在这里唇枪舌战个高低来,更何况此女身边有王、蔚两家替她保驾护航,她还有四象军当背后靠山,凭实力而言他明面上根本硬不过她。
想着,既然王、蔚两家没有跟着她一块儿入王宫替她撑腰,就这么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小随从,哪怕跟在她身边,应该问题不大。
更何况……这随从五官乍一看,当真有几分像年轻时期的邺王,他与邺王从小一块儿长大,从他的陪读,到如今的近臣,他是一步一步看到邺王容貌变化的。
方才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个随从真的与邺王很像,但再仔细一看,又好像不太像了。
形似,而神不似,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过他还是存了疑,在心底多留了一个心眼,打算将人一并弄进王宫好好查查底细。
“将军夫人既觉得非要带上这名随从不可,那便依了你意吧,眼看耽误了不少时辰,若叫王上久等便是罪过了,那咱们便走吧。”
他一番话一口气说完,不带停歇的一掸袍袖,转身便忍怒领路在前了。
而郑曲尺与蔚垚、王泽邦他们分开了,路匪与军队全由蔚垚他们带走,而她与元星洲则坐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郑曲尺这一趟马车并没有与盛安公主一道,她被大臣安排的人给先一步接走了。
而降格为她“随从”的元星洲,自然是不能再坐马车的待遇,他跟随在马车后方一同步行。
郑曲尺撩起一截帘子,想了想后,喊道:“小洲。”
她没喊元星洲,这名字太过于惊人了,只叫了一个临时编的名字。
后方的元星洲听她这样喊,表情古怪了一瞬,上前靠近马车:“夫人有何吩咐?”
他们马车周围没有宫中侍卫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