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表现的形象太具体了。
甘鑫瞬间脑补出了一个自己出来撑起全家生活的贫穷少女,在外忙完了一天的工活还得回去给家里生病的父母、还有幼小的弟弟妹妹洗衣做饭,喂养家中嗷嗷待哺的十几口人。
“好,明天我再来。”
不等郑曲尺绞尽脑汁找理由,他已经一口答应了。
郑曲尺脑子瞬间短路……他这就答应了?
郑曲尺本以为他会各种质疑盘问,却没想到他应得如此爽快。
她禁不住想,原来长得凶恶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心眼多的,也可能是缺心眼的,她这么可疑的借口他都不多问几句……
“你真是一个好人啊。”郑曲尺两眼饱含“感激”地说道。
被突然发了好人卡的甘鑫:“……”
郑曲尺顺利达成了目的之后,面上挂着轻快的笑容,手脚欢快地收捡好东西准备走时,甘鑫却在她背后喊住了她:“等一下。”
郑曲尺背脊瞬间一僵。
她错了,她不该腹诽他人傻好骗。
“还有事?”她转过头,一脸天真无邪。
他突然有些生气,怒其不争道:“你还没有说要付多少钱,也没有跟我要订金,万一到时候我随便打发你些钱,你也接受?”
呼。
原来他喊住她是为了这个啊。
“不必了,我相信你的诚心,一个能为朋友如此尽心尽力之人,定然是心底善良又守诚信之人,至于多少钱,明天我们再一块儿谈吧。”她对他笑得像一朵向日葵。
甘鑫一双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实锤了,这小姑娘看起来脑子挺笨的,实际上不是看起来。
她估计时常被人骗吧,难怪连一身像样的新衣衫都买不起,还穿着不知道哪捡来的打着补丁的旧衣裙。
郑曲尺:“……”
“那好。”
他甘鑫从来都不缺钱,他也不会卑劣到去骗一个家中有重负的小姑娘的钱,倘若她真有些本事,他自会添足了工钱付给她。
——
在确定甘鑫已经离开了之后,郑曲尺拎着包袱撒丫子就跑到无人的角落,蓝月、武亮、空吏、四喜四人从暗处闪身出来。
他们问道:“夫人如何了?”
他们四人方才不敢太靠近,因为担心甘鑫会察觉到异样,所以离了一段距离监视,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夫人跟他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郑曲尺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没问题了,明天他还会过来,咱们就事先设好埋伏,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将他擒获。”
武亮看了看其它三人,有些迟疑:“夫人,就凭我们几人恐怕……”
“谁说就我们几个人?你们多叫上一些人,咱们一块儿上啊!”
既然是埋伏,那肯定多整些人在暗处一起使劲更保险一些啊,反正也不是跟他硬拼,阴人一方得做好万全准备,然后来他一个措手不及!
“夫人,调动军队是需要将军兵符的。”蓝月无奈地提醒道。
他们手上没有兵符,根本谈不上“多叫上一些人”。
见夫人不懂军队内部的情况,蓝月干脆再说详细一些:“这么说吧,蔚近卫官可以私自调动一部分人,但仅限于他手中的那一小队人马,而王副官亦然,如今两位长官都不在营寨,夫人若是要调动大批玄甲军出寨作战……调不动。”
没有兵符,根本调不动。
他们没有,郑曲尺……她手上也没有令符啊?
郑曲尺反应了一会儿,眨巴了下眼睛:“那谁有令符?”
四人异口同声:“将军。”
郑曲尺:“……”
人都沉河了。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兵符他外出时并没有带上,而是留在家里了呢?”郑曲尺如斯问道。
四喜认为有可能:“将军此行不为行军打仗,再加上他不必兵符就能随意调派四象军,倒也有可能不会将兵符随身携带,以防丢失。”
“那假如他没带身上,那兵符最大可能会放在哪里呢?”她看向他们。
而他们四人亦齐齐地看向郑曲尺。
“这事不是该问夫人你自己吗?”
“我哪知道宇文晟的兵符……”
她忽然话到一半,灵机一动:“主军大帐!”
郑曲尺回到长驯坡营寨之后,一顿上下翻找,无果。
她气馁地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思索。
假如他真将兵符随身携带走了呢?
她余光扫到床边上属于宇文晟的玉枕,他以往都是枕着它入眠,她下意识抬起来,看了看下面。
……没有。
这么重要的东西,哪个好人家会随便放在枕头下面啊。
要放也是放在……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