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意爬过坦露在外的皮肤,她皮肤当场就有些麻木了。
而下一秒,宇文晟收剑,一切的异样感受便消失了。
郑曲尺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气来,她再抬眸一看,却见她画的木板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她伸出手指轻轻一按……啪哒,一块边角光滑如豆腐的边角料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
而玄甲军却是惊掉了下巴。
将军骂了将军夫人吗?
没有……
将军夫人哭了吗?
她笑了……
将军帮夫人削木头了吗?
他削了……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样一柄杀敌无数的宝剑,那样一位旷世雄主,竟有一天会听从自家妻子的话,用这样一柄宝剑大材小用地跑去削木头……
眼前这个宠妻无度的将军,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将军吗?
郑曲尺将它举起来,一脸惊奇地看向宇文晟,想赞美赞美他,奈何语文水平有限,只能干巴巴地赞叹一声:“就你这出神入化的剑术,不当一名木匠都可惜了。”
宇文晟很顺口便接下这句话:“所以,当将军是委屈我了?”
“……”是她嘴瓢,他都混到邺国一人之下的崇高地位了,她却拿他跟木匠类比,简直脑子有包。
他见她被自己的一句话怼到变成一个受气包的模样,方才心底因她得寸进尺而产生的阴郁好似都被一股真实的笑意给冲散了。
他凝注着她劳作过后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嘴角翘起道:“不过,有一个当匠人的妻子,的确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郑曲尺怔然地看着他,见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毫无刻意恭维的意思,当然她又算什么,他也没必要去恭维她……
可是他们明明就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些话?
玄甲军一听将军不仅会削木头,还会夸人了,他们这时才终于领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全都是小丑,将军跟夫人他们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跟揣测的。
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他们看明白了……“夫人当真厉害啊!”
一语双关。
他们看着焕然一新的车顶,两眼放光道:“现在一下就感觉更为安全了,哪怕有暗箭射来,我们都不必担心了。”
郑曲尺回过神来,赶紧掩饰地笑了一声,她将工具再一样样收捡起来:“其实如果能给我再多一点时间,我还能够改造得更好。”
“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宇文晟忽地转过头,他微躬起身子,透过之前开的槽口,看到了外面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的人了。
来了?
郑曲尺赶紧也凑过去,她看到了岭脊起伏和缓的黄土高岭之上,开始出现了不少的身影,他们就像从土里钻出来的虫蚁冒头,那若隐若现的存在直叫人浑身发毛。
“他们不是巨鹿军吗?”
郑曲尺认得巨鹿军不是穿这种服饰的,之前她跟付荣险些撞见的那一支队伍才是巨鹿军,那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宇文晟却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南陈国。”
她偏过头看着他,人有些懵:“南陈国?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巨鹿国的边境,南陈国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的军队这样擅自闯入别人的国境,是打算跟巨鹿国开战吗?
不对,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们反倒像是借了巨鹿国的道,专程来埋伏他们……
“不对劲啊,宇文晟,我们是不是上当了?”郑曲尺忽然反应过来了。
南陈国的人怎么知道他们会从这条路过来?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就是遇巧了。
但遇巧的可能性太低了。
要么就是……他们跟巨鹿国的人早就结盟了,他们早就算计好一切,在每一条他们可能出现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也就是说,他们哪怕摆脱掉了巨鹿国的兵马,也会如期遇上南陈国的人,因为要从巨鹿国回到邺国就只有那么两条路,只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地,那么摸清他们的行动轨迹也就根本不难了。
宇文晟拔出了剑,给她讲了一个冷笑话:“杀光他们就不算上当了。”
郑曲尺:“……”
这种严肃的时刻他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别冲动啊,咱们再商量商量,他们这么多人,哪杀得光啊,要不,咱们还是选择掉转头吧。”
这人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依靠暴力来解决问题,要知道人是文明的创造者,也是文明的接力者和传播者……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嚣张得意的喊声。
“宇文晟,你终于来了,你想不想看看你这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