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觉得郑曲尺哪堪配他们将军,一个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女子,哪比得上娶盛安公主有裨益。
可后来他才发现,她性子讨喜、和善有趣,不仅有智慧还有极高手艺,再加上方才听了她的话之后,代入她的立场,他也不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将军再好,但凭良心讲,非良婿也,一个没心的人。
“没错,她若始终不愿,强求又如何?她本就配不上将军,将军身边站的该是那些王权贵女,公主郡主。”王泽邦冷声道。
蔚垚斜过眼,见王泽邦一副气恼郑曲尺不识好歹的样子,便稍微提醒了一下他们:“你们还记得夫人被将军误会,一掌打落天堑、然后又被陌野掳到巨鹿国时,将军在那一段时间是什么样的吗?”
两人随着他的讲述,回忆起过往,便忍不住冒了一身寒意。
蔚垚又道:“而这一段时日,将军又是什么样的?”
“……”两人同时沉默。
蔚垚抱臂嗤笑道:“所以,你们最好祈祷夫人歇了和离的心思,否则我们以后估计日日都要过那般如履薄冰的生活了。”
“不行!”付荣第一个受不住,他被将军折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说什么他也不要过那种日子!
王泽邦面部僵硬,他软下声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劝还是能过的。”
蔚垚对他们俩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我反正已经劝过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俩的本事了,劝得住,大家都好过,劝不住,都别好过了。”
付荣跟王泽邦的脸色霎时黑了又白了。
——
天刚微微亮之际,郑曲尺就睁开了眼睛,她眼皮有些肿,一晚上的梦,将她折腾得一刻不得安宁。
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想到梦中内容,她耸了耸鼻尖,低声啐道:“宇文晟……”你这个狗东西。
“你唤我?”
从旁一道明悦似风铃的声音打断了她,如清风徐来,叫郑曲尺一惊。
她倏地转过头,却看到了坐在窗棂边的宇文晟。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仙冷的白衣。
重重叠叠的衣袍加重了他身上的朱笔描红,以带束发,眼睛亦蒙了一根白纱巾,优越的五官叫他这一身,如同妖精修炼得到成仙,没了那阴邪的妖气,反而一身疏枝缀玉,白似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