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直接对你们对手,我让他们误以为东西被我拿到了,只是我在犹豫要不要交出去……后来他们耐性越来越少,甚至打算如果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便直接放弃了我这枚棋子。”
桑大哥既惊又怒:“他们果然……还是不肯放弃,竟将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郑曲尺将原身的经历跟遇到的事情给桑大哥讲了一些,她道:“方才我说过,世事难料,爹的确为我们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定居,前几年有爹庇佑着郑家,墨家没有动手,而往后,只要有宇文晟在福县的一日,他墨家便休想将手再伸进来了。”
说到这,桑大哥终于明白为什么郑曲尺眼下可以坦然讨论这件事情了,是因为他们现如今的处境已然大不一样了。
“是啊,宇文晟……想不到,人人惧怕的活阎罗,有一天,竟成了我们郑氏的守护神。”桑大哥也是感慨不已。
郑曲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何止是郑氏的守护神,他还是郑氏的女婿,你的妹婿,也不知道万一哪天你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惊得”得撅过去?
“大哥,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莪,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墨家非要得到那样东西?”
“这件事你不必管……”
“可是倘若我一直一无所知,以后万一被墨家的人抓到,那便真一件保命的底牌都没有了。”她故意吓他。
她的话真叫桑大哥一下破防了。
他厉声道:“你记住,如果别人问你要九州八荒图,便叫他来寻我,这世上只有我才知道它在哪里。”
郑曲尺一听,抓到了关键点,眼睛都亮了:“九州八荒图?这名字一听就不简单,它现在真在大哥手上?可咱们家都被烧了,你将东西藏哪了?”
桑大哥见她将脑袋凑过来,追问个不停,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感伤心疼她,还是好笑她这副模样。
他道:“这是我们郑家先祖到父辈这一代,百年以来,一直都在坚持努力做的事情,就是完成一副九州八荒图。”
九州,也叫中土、汉地,它的面积囊括了七国,可不单单是一个广阔可以形容。
郑曲尺惊讶道:“那完、完成了?”
桑大哥摇头:“还没有,还剩邺国一些地区。”
这也很了不得了。
郑曲尺暗吸了一口气。
在没有高速交通工具和精密测绘仪器的情况下,靠人力来实现将眼前三维的山河形势浓缩在一张二维的纸或一块布帛上,那该是多么的困难啊?
难以想象。
“郑氏祖辈牛啊。”
提及此事,桑大哥心头的遗憾流露在眼眸当中,他道:“我毕生的愿望,就是替父祖辈们完成它,可惜啊……我离不开福县,我这腿它也不争气。”
郑曲尺闻言,也感到了一阵阵的难受,这既有她自身的,也有这具身躯曾遗留下来悔恨难过。
说起来,桑大哥的腿具体是怎么瘸的,她一直都还有问过,一来是怕牵扯到他的伤心事,二来问了也没钱彻底根治,徒增烦恼。
“大哥,你暂时离不开福县,就叫我替你走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去自由,不惧前行的。”郑曲尺真心道。
桑大哥却避开了她那一双明亮透澈的眼眸:“你刚回来的时候,大哥总觉得你性子阴沉,不喜欢说话,还独来独往,不管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在哪受了委屈,总是将事情闷在心底,大哥从不体谅你的苦楚……现在你倒是跟以前的你不一样了,你是一个有能耐、能撑得住大事的人,反倒是大哥无用、无能,只会拖累你……”
见他因为原身的事情,如此自责难受,郑曲尺拉过他的手,摇了摇道:“大哥,你知道我人在外边,若遇到什么事情,感到难受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桑大哥没忍住,看向她。
却见她在笑,很温暖的笑着。
“我在想,我还有家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自暴自弃,因为我知道,家中还有人在等我,所以我无论花多少时间,要费多大力气,我都要回去的。”
桑大哥眼中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他赶忙转过脸。
郑曲尺没急着上前安抚,只等他稍作平复。
良久,桑大哥也想通了,他嘶哑着嗓子道:“嗯,只要有大哥在,这个家就会一直在,你放心,你绝不会没家的。”
郑曲尺听完,也眼眶泛酸,她吸了吸鼻子,将泪水给眨了回去。
“好,这话我记住了,我们兄妹俩往后要一起努力,将咱们郑家发扬光大,成为邺国第一大家族。”她故意夸大其词。
桑大哥知道她是想缓和下气氛,便顺着她的话道:“在发扬光大之前,你先壮大一下咱们郑氏家族吧,要不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成为一个大家族?”
郑曲尺:“……哥,你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