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莪的罪过可就大了。”郑曲尺坚决要划清界限。
“不用怕,它不容易坏的,不信,我将它砸了试一试?”说着,宇文晟便笑着举起手来。
郑曲尺察觉他眼角溢满邪郁戾气,下颌线利落,好似她不要,他也不要这无用的东西,于是她的上一秒“坚决”,这一秒就“动摇了”。
个败家男人,这玩意儿传了这么多代,不仅它本身是一件古董了,光是凭其品质也值不少钱,他一个不高兴,就说砸就砸了?
“不要!”
她抓住他的手,扒拉着想勾过来:“别扔,这是你们宇文家的传家宝,你就这样给霍霍了?你不怕你们列祖列宗从地下爬上来,跟你来一场午夜惊魂!”
宇文晟一只手举起,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视线俯下:“我只是想告诉你,它并不容易坏,假如它被摔碎了,那就表示你的担心是正确的,这样的废物碎了也就碎了吧。”
他这不是纯纯的有病吗?这是玉,玉啊,它不是石头,就算它是石头,大力去砸也会碎的好吧。
她看他根本就是想泄愤。
“其实我担心是多余的,我想了一下,它跟着我几经生死,都始终好端端地陪伴着我,只要不恶意去损坏,应该都没问题的。”她妥协了。
“是吗?那我给你重新戴上吧。”
说着,宇文晟神色一变,阴翳的红自腥染的眼角褪去,笑容温和,又是一只重新披上羊皮的狼了。
“……嗯。”
她木讷地伸出手。
耍心机玩不过对方这头狡猾又狠辣的狼有什么丢人的,反倒像他这种非要将自己的家传之玉送给别人的才傻吧。
强行挽尊的郑曲尺腹诽道。
“曲尺?”
不远处,黄果树下走来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他远远地瞧见田坎边正聊天的两人,顿时大喊了一声。
郑曲尺抬头,刹时露出由衷的欢喜,她看到了走来的桑大哥。
“大哥!”
他腿脚不便,拄着拐杖,一急起来就会东倒西歪,她赶忙飞快地迎过去。
“哥!”
“尺子,你……你怎么一下白了这么多?”
“冬天太阳少,容易捂白。”
两兄妹一见面,皆一副欣喜聊不完的模样,令宇文晟觉得自己的存在,好似一瞬便可有可无。
他眼眸微眯,眼神危险地扫过桑大哥,如果让他消失的话……
“风眠。”
这时,郑曲尺回头喊了他一声,宇文晟当即回过神来,看向了她。
“哥让我问你,地里的那些粮食,还有今年咱们家欠县里的田赋,是你帮忙还上的吗?”
“嗯。”他兴致不大地应了声,脑子里还在转别的念头。
可郑曲尺却不淡定了:“那上门收税为难哥的那些官兵,也是你叫人打发走的?”
“嗯。”
她闻言微怔。
原来,她不在家里的时候,他哪怕征战在外,却仍旧替她守护着自己的这个家啊。
是不是她看人太片面了,只看到他凶狠的一面,却还没发掘出他善良的一面……
当然,如果他还有善良的一面的话。
——
由于郑曲尺时常外出务工,所以这一次许久没有归家,桑大哥也只是抱怨了她几句,却并没有怀疑什么。
而宇文晟早就将郑曲尺一切消息在县内封锁了,村子本就消息闭塞,再加上这些时日他已派了人守在周围,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搅”。
路上,桑大哥拉过她到一旁,问起:“这鬼羧岭的城墙还要修多久啊,这眼看就要到二月份了。”
郑曲尺答道:“要不了多久了,前期才是最麻烦的部分,如今都弄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部分就只需要时间来,放心,等天气转暖之后,工程的进展会更快。”
桑大哥一听,那严肃的神色顿时就松缓了下来:“那就好,到时候啊你就有空闲时间了,你也赶紧与你夫君挑个时间生下第一个孩子吧。”
他先头与她小声讲事,后面一提到催生话题,便抑止不住嗓门了。
郑曲尺现在最怕他提这个:“哥,我还年轻,这事不急。”
但桑大哥却有他的想法:“大哥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去生,生下来,孩子我给你带大,你生完孩子后,想做什么哥都随你。”
郑曲尺听完桑大哥的话,两眼放空,却是震惊了。
她这家长的开明程度,已经叫她这个现代人都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哥!”
“别再叫了,别以为大哥不知道,你们俩……是不是还没圆房?你怎么想的,大哥不想去猜了,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成婚,那便该是有始有终,不可拿婚事当儿戏,总之啊,今年之内,你们俩得生一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