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三……”
郑曲尺视线从宇文晟的身上,移下,扫到地面上布满毛刺尖针的暗器,他看不见,如果真听那坏人的话,径直走过来,那岂不——
郑曲尺终于明白之前那人在地上撒暗器的目的了,她心头一慌,刚要开口提醒柳风眠,却被眼急手快的大婶一把捂紧嘴巴。
“呜呜!”
大婶皱起眉头,企图让她闭嘴:“你不想知道你在你夫君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吗?只要他肯吃些苦头,你就能够得偿所愿了。”
这两人一瞧就是新婚稚嫩的模样,她不信,这小黑姑娘会不在意这些事情。
郑曲尺使劲摇头:不想!
大婶讶异,又继续放大招:“你不想知道,他拿眼纱遮住眼睛,是真的患有眼疾,还是欺骗你的同情心?我告诉你,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守本份、居家安稳的夫婿,他对你,绝对隐藏着自己最阴暗、最不可告人的一面。”
这小黑姑娘是没瞧见,刚才对方那一对招子落在她身上的感受,她绝对不会误判,那是一种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
郑曲尺拿眼睛瞪她,继续使劲摇头:不想!不想!
好像看懂了郑曲尺眼中表达的意思,大婶倒吸口气,看她就跟看那个不争气的恋爱脑一样,头顶都快被她给气冒烟了。
还真是油盐不进,蠢蠢的傻扭一个!
“你当真不想看一看,你眼中的那个人,在你面前毫无保留、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郑曲尺要不是顾忌脖子上这把锋利的匕首,真想回头给她一捶子。
想什么想,她以为她是谁啊?
即使自己想,也绝对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他们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以为他们疑似掌握着柳风眠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能够给她洗脑叫她乖乖配合他们,言听计从,然后一块儿来算计柳风眠吗?
我呸。
她脑子绝对清晰明白。
她跟他之间的确存在有不少问题,但那全都只能算是内部矛盾。
可他们是她的谁啊?
敌人——
见她当真一副油盐不进的死倔模样,气得大婶牙痒痒,都想给她点真刀实枪的教训吓唬她一下,但余光瞥到魁首那冰冷警告的眼神,她一哆嗦,只能强忍着将气给憋回去。
不,憋不回去了,她要将气全撒在那个得罪了魁首的男人身上。
大婶子一只手捂紧郑曲尺的嘴,一只手握着匕首比划在她的喉骨处:“六!你若不肯过来,就等着给你的妻子收尸吧!”
宇文晟有九成把握她不会真的动手杀郑曲尺,但如果是为了泄愤伤害呢?
他不敢保证。
眼纱下的双眸,对上郑曲尺望过来的眼睛,她神色迫切地对着他拼命摇头,哪怕知道他“看不见”,也想试图通过大动作来叫他感应到她的反对。
“曲尺,别动,乖乖地等在那里。”
温柔又坚定的声音,让郑曲尺怔然,她颈间一股温热稠液流了出来,这是她刚才挣扎扭动时,不经意被锐器划伤出的一道口子。
当看到那柄刀就这样明晃晃搁在郑曲尺的颈边,那从口子处流下的鲜血,竟叫宇文晟脑子的嗜血情绪涌了上来。
他心跳加速,杀意在血脉之中快速流蹿翻腾,血气一下盈猩双眸,呼吸亦逐渐急促起来。
一只苍白、青筋虬起的手掌捂在面上,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不要露出属于宇文晟的那副癫狂失智的杀戮模样。
……不能吓到她。
忍着。
一定要忍着。
“好。”
他迈出了一步。
又一步。
他能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些什么吗?
嘴角溢出的笑意扭曲扩大,绯红的唇如沾血,冷酷变态。
又一步,脚如期踩在了暗器上面,但他依旧在笑,那痛意转化为另一种快意。
在脚步不停,每步如度的尺寸,十几步之后,鲜血就从脚底渗出,红色脚印一个接一接印在地面。
他没停,哪怕鲜血淋漓,哪怕一路走来,血已经连成长长一串脚印,他还是坚定不移,朝着郑曲尺走来。
黎师怔忡地看着,没想到他竟然不避不躲,而是直接踩着“地针”走了过去。
“地针”虽然散布的范围很大,但却不密集,如果是正常人能够看得见,就可以很轻巧地避开暗器所在位置,挑选安全的空地行走。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像一个盲人一样,每一步都没有避让……
当郑曲尺看到那长长一串的血脚印,眼眶酸涩泛红,眼睛睁得大大的。
估计他的每一步都是被暗器扎穿了鞋底,穿透进了肉中再被拔出来,周而复始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