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有瞬间的眩晕,一腔热血都仿佛冲上了脑子,耳根子都迅速蹿红。呼吸一下紧过一下,并且就算她不扭头,也知道陆南深在盯着她,眼神灼热炽烈。
“你、你再胡说八道些别的事,我可就回房间了,你自己研究吧。”说着她就要起身。
被陆南深给按住了。
“行,不逗你了。”陆南深微笑,“继续说正事。”
小姑娘不经逗,虽然他现在一看见她就挺想逗逗她,但还是克制住了,以免被她看作是不正经了。
“通过声波我们大致能推算出事情的经过。”陆南深很快能回归到正经频率上,眉宇间又见严肃认真的样子,反倒更是迷人诱惑了。
杭司努力摆脱这种吸引。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他远点,可他几乎将她困在他怀里范围,她坚持离开会被他笑吧。
笑她受不了诱惑。
陆南深继续说,“从陈胡的角度来看,这天他驱车上班,凶手以声波影响了陈胡旁边的车强行变道,导致陈胡的意识紧张,而这时凶手再以第二组声波对陈胡进行控制,因此陈胡是有一瞬没看到刘军,等再看到时为时已晚。当车子撞上去的时候,声波的作用还在,陈胡受声音牵制导致行为难以控制,可以说那一刻,陈胡已经不是陈胡了。”
所以陈胡才想到了鬼神之说。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受控了?连他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就只能将一切寄托鬼神。
杭司也跟上节奏,“从陈胡的角度?”
“是。”陆南深知道她抓住这点的原因是什么。“就目前我们有的资料,只能从陈胡的角度去看,至于刘军当时是不是也受了声音的影响,在这段行车记录仪里没找到。”
杭司微微蹙眉,刘军都已经不在了,想知道当时的情况怎么可能?
“我没明白,那个变道的车主是早就被凶手选中的还是随即挑选的?如果按照你刚才提到的声音叠加,那车主的情况该是前者吧?”
这是极大的可能,可陆南深摇头,“这种随机性反而更大,也就是说,凶手虽说将声波设置成点对点,但在那种情况下提前指定谁去做干扰项不大可能。只能说,当时哪辆车的车主正好能对上那个声音频率,谁就会成为凶手手中的那把刀。”
杭司倒吸一口气。
这招用的可真毒。
“但愿明天能从刘军家里人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杭司叹气。
陆南深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直到杭司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我感觉凶手的耐性有限了,他好像是很迫不及待地让你找到他。”
陆南深一手撑脸看着她,一条胳膊仍旧搭在她的椅背上。但眼下他修长的手指有些不安分,就是,似有似无地在摩挲她的胳膊。
有一下没一下的,所以弄得杭司都不好评判了。说他在占便宜吧,人家的举动更像是在思考,可说他是无心的吧,这个动作明显又带着暧昧。
杭司想移身体,却只有一个方向移动,就是他怀里。于是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说?”陆南深笑问。
杭司坐得挺直,“凶手知道你在查他,也必然会想到你能找陈胡要行车记录仪。所以他能想不到你能听到这两组声音?不掩藏,要么是掩藏不了,要么是故意为之,我更相信后者。”
这次她知道陆南深是有意的了,他轻箍她的肩头,拇指摩挲了两下,“真是聪明啊。”
杭司心说,这不是什么琢磨不透的事吧。
“他要引你见面做什么?决一死战?”
陆南深被她逗笑,“虽然夸张了些,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现在不管是我还是警方都在盯着他,他想重演两年前乐团惨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他又想时刻保持存在感,那故意留下声音线索的目的,就是想引我一步步踏进陷阱。”
杭司转头看他,“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去踏?”
“敌既然动了,我再不动那就太不尊重人了,他有心相邀,那我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南深笑得吊儿郎当。
杭司看着他的脸,这一刻总有种异样的感觉。于是就问出口,“你是不是,把生死看得很淡?”
陆南深与她对视,“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杭司叹气,“一般人不会说追着凶手的痕迹就来了,总有顾虑,或自己或家里,但你没有。”
“谁说我没有?”陆南深轻笑,手指轻轻卷起她的一缕发,在指间缱绻缠绕。“我也有家人,有朋友,现在还有了爱人。正是因为有太多牵挂,所以才不能后退。我不能让别人为我的事埋单,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再因我的事受到牵累。”
他顿了顿,“已经出了人命,不能再流血了。”
杭司怔怔看着他。
陆南深对上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就似春日融化的冰雪,有淡淡的阳光的温暖。“你曾经也说过,有些事逃避不得,既然如此,那就直面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