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就是陆南深的出现,让全场围观者都清楚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天才与人才的差别有多大。
就连帮着白濠来表白的几个哥儿们也都看清楚了这一点。就这个半路跑出来的程咬金绝非寻人,暂且不说能不能把那笛子吹出曲调,就说那曲子都相当高段位。
他们都是一群学音乐玩音乐的人,对音乐方面那都是信手拈来的,所以对于一首曲子的判定也是从专业角度出发。
别看曲子短,但作曲思路独特,角度奇缺,换句话说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那么创作。
除非天才。
而这位天才刚刚说什么?
随便吹的曲子?
这都不是降维打击了,更像是上古乐神睥睨众生。
而杭司和年柏宵虽然知道陆南深的本事,但这么一首曲子吹出来也会觉得五脏都跟着舒坦。
年柏宵问杭司,“有没有觉得之前在客栈演出那次,咱们收钱收少了?”
杭司想了想,一点头,“收少了。”
收得太少了。
就这国宝级的音乐能力扔在客栈里让人随便给价,简直就是暴敛天物不说,还是对他音乐才能的侮辱。
陆南深微微眯眼看着他俩,可真行啊。
目光不经意扫过方笙,却见她整個人显得慌乱而惊恐,先是微微一怔,紧跟着反应过来了。
白濠认输了,整个人耷拉着跟丧家犬似的,看来这次的比拼对他打击太大了。
年柏宵还不忘“安慰”白濠一番,“没事茶叶,毕竟是神和人的区别,你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接受现实就好了。”
太嚣张了。
就连杭司都这么认为。
果然白濠身后的几个哥儿们不悦了,嚷嚷着,“别太自命清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有音乐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你再牛逼不也得去听贝多芬、莫扎特?”
陆南深淡淡地说,“我六岁之后就不再听贝多芬、莫扎特了。”
六岁之后他就尝试自己作曲了。
一群人噎了一下。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
“还有,”陆南深嗓音始终淡淡,就跟冷泉似的清冽,“能不能比人外人牛逼我不知道,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比你们牛逼就行了。”
他说的是“你们”,秒杀白濠及其他哥儿们。
白濠的哥儿们有两个义愤填膺的,但有一位拉住了他们,压低嗓音,“行了,输了就是输了。”
杭司看了一眼那个人,个子挺高,挺有艺术家的范儿,拉大提琴的。
都到这份儿上了,白濠不想收心都难了,他一脸沮丧,走到杭司面前,“我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陆南深冷眼看着白濠,虽没说话,但薄唇微抿时泄露了几分不耐。
杭司回答得干脆,“没有。”
“走了。”陆南深低声说了句。
“杭司!”白濠在身后叫她。
陆南深不悦,转身冷喝,“没完没了了是吧?”
虽说认识陆南深的时间不长,但在客栈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杭司从没见他恼怒过,在她的印象里,陆南深就跟温顺又无辜的小奶狗似的,更像是幽谷中生长的小白花天然无公害的。
可当他的才华乍现时,他又如耀耀明月,光辉自在。
所以陆南深这么喝上一嗓子倒是让杭司没料到。
白濠倒也没惧怕什么,或者就是孤注一掷了。他说,“杭司,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完我给你准备的曲子,就算……道别吧。”
说得别提多落寞了。
“走吧。”陆南深压根就不想让杭司搭理他。
杭司想了想,说了句,“还是听听吧。”她就是觉得做人做事给人留三分余地,既然他已经清楚知道求爱毫无可能了,那听听他准备的曲子倒也没什么了。
陆南深挺尊重杭司的决定,既然她想听,那他就陪着好了。
年柏宵见方笙欲言又止的,问她怎么了。方笙小声说,“没必要听啊。”
周围人太多,年柏宵没听清,俯首下来,“什么?”
大男孩的一张俊脸突如其来就这么压下来了,竟让方笙的心脏差点蹦出来,男性气息沉沉而来,似木质又带着阳光的味道,就平添了几分野性。
“我是说……”她的嗓音又夹上了,“杭司不该给白濠这个机会,他们音乐生可会勾搭小姑娘了,一首曲子下来就可能让小姑娘改变心意。”
这种情况特别常见。
因为音乐学院离得近,所以不少学姐们也是被音乐生身上的气质迷得不行不行的,这两天方笙在学校里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例子了。
“没事。”年柏宵笑呵呵的,“有陆南深在,他小拇指那么大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