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深垂眸,想了少许才抬眼看他,“我大哥的人是被你遣散的?”
靳严微微勾唇,“不然呢?”
陆南深眯眼盯着靳严,“为什么?”
陆东深曾经派人跟踪过他,是在他刚刚坐上交椅尚且还在清理残余权力时,那时候陆南深能理解他的做法,毕竟陆门动荡,陆南深也不想给谁带来麻烦,做了谁的软肋,跟着就跟着吧。
这是第二次。
让陆南深深刻感觉到了来自陆东深令人窒息般的管控。
知道他耳朵好使,所以那些人没在他面前出现,可无时无刻不如影随形几乎让他崩溃,他打电话给陆东深,要求他撤去他的人。可陆东深说,你是家里最小的,你的安全很重要。
陆南深又折回头给陆老爷子打电话,老爷子让出权力交椅后就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接到他的投诉电话后就宽慰他说,你哥也是为你好,理解万岁。
但这阵子不见了跟着他的人。
靳严说,“因为我是你大哥最后的一道防线。”
陆南深闻言诧异,“所以,换你来盯着我?”
如果是靳严的话那可就废了,是他废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靳严许是看出他的心思,轻笑,“我不盯着你,可一旦你有需要,随时随地联系我,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这话说得更叫陆南深不解,“你?随叫随到?”
他是服务陆门的,又不是私人保镖。
“你也是陆门的人,你出事,也是陆门的损失,所以护你周全也算是我的工作范畴。但我尊重你的意愿,只是,”
靳严轻笑,眼里染上几分轻松,“小少爷你也得为我的脸面考虑一下,我前脚刚遣散你大哥的人,跟你大哥打了保障说你绝对没事,后脚你就陷死亡谷现在还住了院,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莪进死亡谷你知道?”
“知道。”
年柏宵忍不住开口,“知道不救援?”
靳严没恼,倒是回答了他的质问。“人都叫齐了,如果次日中午还不见你们出来,我就带人进去寻你们了。”
年柏宵方才明白,这是后勤保障啊。
“他被捅的时候呢?”年柏宵又问。
靳严叹气,“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好在没事。所以今天上门我就是想问问小少爷的意见,是需要我们24小时待命,还是像我刚才说的,你有需要再联系我。”
陆南深品出意思来了,“后者不是我大哥能同意的条件吧?”
“你大哥这个人掌控欲强归强,可他也有弱点,也有软肋。并且他的软肋还站在你这边,你怕什么?”
软肋?
陆南深灵光一现,“我大嫂?”
靳严微笑,点头。
“我大嫂怎么跟我大哥说的?”陆南深来了兴趣。
靳严正襟危坐的,“你大嫂跟你大哥说,哪怕是宠物狗都不喜欢被栓绳。”
陆南深:……
年柏宵在旁扑哧忍不住笑了。
靳严清清嗓子,“你大嫂说话向来都是……一针见血哈。”
是挺一针见血的。
然后,他大哥就同意了?
“当然,还说了别的。”靳严补充。
严格来说算是呵斥。
蒋璃就那么三言两语呵斥了陆东深。
“她说你大哥是心理不平衡,自己曾经被陆门的人放着盯着的,现如今掌权了也要把压力施加在弟弟身上。”
陆南深张了张嘴,大嫂这番话说得极对。
但蒋璃呵斥过后又是一番苦口婆心,说担心弟弟的安危是正常,但方式方法用错了,只会增加南深的心理负担。他是个成年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数,老是派人这么跟着会干扰他的决定和行为的。
陆东深面对蒋璃是生不来气的,说,一旦南深有危险呢?
蒋璃就反问他,你没遇上过危险吗?
陆门的人谁都不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尤其是长子陆东深更是在阎王面前转了好几圈了。
遇上就遇上,只要我们能给他托底就行,只要不丧命,那命就是他陆南深一个人的,是祸是福都要自己担着,他能做主的事他会乐此不彼。
这番话从靳严嘴里出来后,别说陆南深了,就连年柏宵都想鼓掌,可真是活得通透的女子啊。
“用你大嫂的话说就是,你牵扯到丧命那就是陆门的事,牵扯不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靳严说着看向陆南深的伤口,一脸为难,“所以你说你现在,是陆门的事还是你自己的事?”
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