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
比如绥远总督潘季驯,就请命卫军继续清剿绥远遗留的匪患,并且对之前京营不好动手的河套人进行进一步的清理,因为河套有大量的汉儿,就是跟随鞑靼人一起入关劫掠的大明叛徒,对于这部分人的处置,潘季驯的意见只有一个,矿上缺人。
比如云南巡抚刘世曾,就询问陛下,莽应龙的儿子莽应里要是进攻大明,大明边方能不能讨伐,即便是没有解决马六甲海峡的余孽,也要先给莽应里一个教训瞧瞧。
朱翊钧都给出肯定的朱批。
“来了?”朱翊钧收起了密疏,放进了密匣烧好了火漆密封,看向了御书房的门前。
王夭灼站在门前,在等待陛下将密疏封好后,才款款而行,走了进来。
密疏在开启的时候,身边是不能站人的,当然,皇帝若是想要给别人看,那地方巡抚也没有办法责难皇帝,而且这密疏制度,也要用。
密疏绝不是大道之行,属于阴谋诡计的范畴,能否用好,全看皇帝本人。
而密疏的出现,是为了吏治,各巡抚的密疏里,对是否能大刀阔斧的改良臃肿做出了询问,朱翊钧全都给出了肯定回答。
臃肿造成了地方府库的亏空,往往钱粮还没有入库,已经被分完了,地方但凡是想做点什么,都是动弹不得。
大明对吏治的另外一个重大问题臃肿,正在探索解决之法。
想要健康,的确要想办法瘦身。
“夫君真的是日理万机,忙碌辛苦之余,还有功夫纳妃嫔,当真是有劳有逸,合适恰当呢。”王夭灼带着一阵香风扑到了朱翊钧的怀里,半抬着头,眸含秋水,含情脉脉,水汪汪的带着一些委屈和惹人生怜。
朱翊钧愣了愣说道:“这是谁打碎了娘子的醋坛子?”
“还能有谁?还不是夫君吗?听说又有两位妹妹进宫来了,好嘛,点完了人,当起了甩手掌柜,不闻不问,还得我这个正妻去给夫君张罗妃嫔!”王夭灼往朱翊钧怀里拱了拱,看起来有些不满。
朱翊钧抱着王夭灼说道:“娘亲下旨给内阁,下章礼部办的事儿,也算是祖宗成法,咱也拖了一年了,再不办,娘亲就又该责难礼部了。”
“看看这是什么。”
朱翊钧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件翡翠挂坠,挂坠长不过一寸,但上面雕刻的是龙凤呈祥,这是云南送来的翠生石,乃是永昌潘氏商贾之家送给黔国公府的,现在送到了京师来,经过了一个月的雕刻,昨日完成了抛光起货。
永昌(今云南保山)至缅甸寻觅碧玉或者说翠生石的可不少,这玩意儿当作是宝石的一种,硬度较高,加工困难。
龙凤呈祥这个题材自然是没问题,是可以带的。
而且朱翊钧这块抛光起货后,水润无比,黔国公府也是得到了好东西,才送到京师来,翠生石民间加工一件的工费为一两五钱,需要用到镗床,而朱翊钧这块光是工费就用了二十四两银子,主要是龙凤呈祥的图案,颇为复杂,高工价带来的是细节,栩栩如生。
朱翊钧对吉莉安的确是不解风情,他的浪漫给了妻子。
“好看。”王夭灼看着这漂亮物件,爱不释手,稍微把玩了一下后,放进了檀木盒子里保存。
东西真的很稀少,毕竟缅甸翠生石还没有进入广泛开采的阶段,雕工非常的精致,但王夭灼其实不在乎东西的宝贵与否。
从龙凤呈祥的这个题材来看,皇帝是早早就准备了,显然是知道皇后会吃味儿,准备好了哄的物件,这就是心意,心意比物件重要,陛下能从国事中,抽出心思来,就足够了。
“龙凤呈祥,可是朕亲手画的啊,再看看,再看看。”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现在不生气了吗?”
“本就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吃味儿。”王夭灼摇头,生气是没有生气的,夫君是皇帝,没有子嗣的皇帝什么都不是!宋仁宗、明武宗,哪个不是因为没有子嗣,只能束手束脚?
纳妃是祖宗成法,王夭灼要的就是夫君的宠爱,虽然已经是宠冠后宫了,但谁不想宠爱多一点点呢?
她抱住朱翊钧的脖子,低声说道:“夫君,夜深了,休息吧。”
“真的是休息吗?”朱翊钧将王夭灼横抱了起来,低声问道。
王夭灼乐呵呵的说道:“那就不睡了,反正明天我又不用去文华殿御门听政,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战到天明!”
“呀!疼。”
“反了你了。”
……
王夭灼是真的困,而皇帝比巴依老爷家的驴起的还要早,朱翊钧轻手轻脚的起床,赶着文华殿常朝去了。
朱翊钧打着哈欠来到了文华殿,冯保指挥着小黄门升座,低声问道:“陛下,要不让朝臣们等半个时辰,陛下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