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为自己日子苦，身边一大堆的宫婢伺候，出行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尾巴，这还是朴素？节俭是节俭，但不是日子苦，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朱翊钧这一身，连冠带加起来快十斤重了，穿起来不方便，行动起来也不方便，那些个鸡零狗碎的玉佩，走快点就叮叮当当的响，当然四方步迈的稳，不会响起，每次端着架子迈四方步，朱翊钧都能想到镇元大仙的龙行虎步，觉得自己颇有气势！

这一身，大多数时候都要祭祀天地和列祖列宗才会穿。

朱翊钧认为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新政开始全面惠及穷民苦力的明确信号。

圣旨非常简单，只有几个字，是因为这封圣旨是给在外等候入场的贱籍们准备的。

大环境不同了，王一鹗对徐阶的师生情谊，真的大于了国朝振奋和青史留名？

“臣惶恐。”王一鹗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请罪，这起猛了，身子一软又坐在了凳子上。

他看到了这二十个穷民苦力眼中泛起了光，那种光，是雀跃和兴奋，是…希望！

这是姚长兴第一次从家里的下人眼中看到这样的光芒！这让姚长兴变得迷茫了起来，疑惑了起来，甚至是有些害怕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去天牢里看徐阶？”王崇古面色严肃的问道。

这就是穷民苦力的样子！

姚长兴想说话，想教训：倒粪的活儿都没干完，还想去辽东？！

看吧！

朱翊钧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说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这废除贱籍，出力不讨好，咱们京堂势要豪右指挥他们的笔杆子，骂王府丞是酷吏呢！嘿，就该让穷民苦力们在北土城给他们都打杀了，就没这种怨言了。”

“我认为可以任事。”

去哪儿还不是皇帝说了算？但朱翊钧要征求王一鹗的意见，看看他有没有心仪的地方。

姚长兴将卖身契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

朝堂上有汪道昆和徐阶有仇，张居正也和徐阶决裂，王崇古跟徐阶也不是一路人，甚至当初徐阶倒台，高拱上位，就有晋党在发力。

朱翊钧看着王一鹗说道：“朕有意让你去地方巡抚，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徐阶案，是万历四大案之一。

没有人问过他王一鹗对于徐阶案的看法，王一鹗心里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