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利往,自然是为了利益,更重要的是,我有他无,他想要就只能如此辛苦奔波。”
王谦由衷的说道:“林大师若是退出文坛,我是反对的。”
“林大师是懂自由贸易的。”朱翊钧靠在椅背上,对王谦颇为肯定的说道。
而自由派最讨厌的就是朝廷有形的大手,过度干涉。
这就是林辅成的自由贸易,凡是对大明不利的贸易,不是自由贸易。
“看来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可知我们脚下这太白楼是怎么成了北衙第一销金窟的吗?之前可是燕兴楼。”林辅成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让王德欣一脸的迷茫。
不能死缠烂打、胡搅蛮缠,那就只能认输了。
“利得税是为了阻止白银流出,不阻止货物流出,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林辅成看着萧有良问道。
保护了产业规模,保证了就业,保证了基本的人身自由,不必建立佃户、家丁、阉奴、外室这类的强人身依附生产关系。
“他们不是不想,他们日思夜想却做不到。”
“为何?他们不知道成品更加赚钱吗?为何不自己养蚕,不自己种桑树,自己产生丝,自己织造丝绸织物呢?”
而大明的遮奢户最喜欢的就是存银,藏起来,躺在银子上睡觉,这种保守和更加激进的自由,是对立的。
“章丘王氏王德欣,万历八年二甲第六名!翰林院翰林。”儒生王德欣丝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愿闻其详!”王德欣挺胸抬头,今天就是无法教训林辅成,也不能输的一败涂地,如果连林辅成都无法说服,那更遑论说服朝堂明公了,对朝堂明公的攻讦,就是平白无故了。
王德欣开口回答道:“那燕兴楼现在已经不是玩乐之处,更多的是个交易行了。”
“那那那,这个利得税,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最近朝廷决定在驰道开设钞关抽分局!这和自由又有什么关系!你在民报上,狺狺狂吠,粉饰聚敛,其罪当诛!自古只有山匪才会: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另外一个儒生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着。
“只有白银在大明腹地之内流转,才能保证各行各业的规模,只有保障行业的规模,才能让技术进步,才能降低成本,才能保持商品优势,只有能够保持优势,我大明才能自由贸易!可以站在优势地位,对寰宇之下所有番夷,予取予夺!”
自由之说,是哪里需要补充到哪里,猪圈不需要白银,当白银不流动的时候,无形的市场自我调节的大手,就会失效;这个时候,就需要朝廷有形的大手干涉了。
林辅成在松江府看千帆竞过,沿运河北上,行千里路看到了人间百态,世间炎凉,他心中的问题,过去的办法已经无法解决了,而自己又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矛盾说这一把无形的大锤,猛烈地敲击在了他的思想钢印之上。
“你知道大明新修的这几条驰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本吗?”林辅成微眯着眼睛,笑盈盈的问道。
林辅成的这段逻辑是极为缜密的,他的自由说,从个人上升到了整个大明人,那么个人利益就扩大到了大明利益,那么大明要保持产业规模,才能获得商品优势,这种优势既是我有你无,不会被别人轻易平替,更是低廉的成本,不会被人以倾销的方式击败。
“诚如是也,你说的很对,就因为大明有,红毛番没有,所以才会携带重银入明。”林辅成环视了一圈说道:“这就是优势,而这种优势从何而来?从资产而来。”
有道理!
朱翊钧也认为驰道收费和钞关抽分局的设立,和拦路抢劫无疑,但又不能不收,关系到了大明商税制度的建立和探索,所以,挨骂也得收,为此,王崇古、王国光、汪道昆也是跟着一起挨骂。
“无论大明在吕宋、在宿务群岛、在棉兰老岛、在元勋群岛、在旧港、在马六甲海峡如何和红毛番发动战争,他们都舍不得停下和大明的贸易,所以,只能忍受利息、忍受朝廷的苛刻条款,继续通商,这就是天下利来利往。”
“五十年。”林辅成伸出一只手说道:“绥远驰道发行票证时候,就警告了所有投机者,这不是个短期盈利的项目,甚至盈利都不大可能,认筹国债,是基于对陛下重信守诺的认同,那认筹绥远驰道票证呢?”
“五十年,人生都不见得有这么久。”
王德欣眉头舒展,略显不屑的说道:“那遮奢户们为何要认筹呢?还不是朝中有聚敛佞臣,逼迫这些遮奢户不得不认捐!殷正茂、凌云翼在两广,拆门搬床,杀人如麻,逼着两广缙绅认捐,以盈军饷,这些钱,全都被殷正茂给贪了去!”
“和今日遮奢户们认筹绥远驰道,如出一辙!”
朱翊钧听到这则是想到了好玩的事儿,两广的缙绅们,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