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是很在意,因为她活着,你的父母也活着,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幸运,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你在辽东真的能找到了活路。
当明君,如履薄冰,也不知道是否能走到彼岸。
你到了辽阳,跟着官差,官差随手指给背着孩子的你,这一片都是你的,伱就种吧,种出来的东西,三年内都是你的。
你得到了五垧地,孩子被你寄养在了庄子里,庄子的妇人看这些孩子,只需要几斗粮食就会看顾一年。
第一个冬天是那么的冷,你住进了土窖里,不用嫌弃土窖,因为宋徽宗和宋钦宗北狩之后,也住这种土窖,你学会了使用土炕,你还领到了半车的煤,这是营堡的煤,明年是要用粮食还这笔债,不必担心,营堡的煤六文一斤。
而大明的笔杆子们,总是将原因,隐晦的指向了皇帝在公报私仇。
“咦,这个泰西的乡巴佬,没见过什么世面,居然敢嘲弄大明的处事逻辑!他惨了,大明儒学士们可是道德可以解决一切矛盾的崇德信徒,黎牙实必然被骂的狗血淋头。”朱翊钧对黎牙实的说法非常赞同。
宋大为的文章里里说:
【前往辽东的都是农户,在他们眼中的江南,和朝廷士大夫们眼中的江南,完全不同,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和流民农户没有丝毫的关系,金陵的王气连一分一毫都不会分润在流民农户的身上,临安无论多么繁华锦绣,土里长出的庄稼,也是属于地主,而不是农户。
就这,朱翊镠都觉得自己命丢了半个。
黎牙实说:中原是一个礼仪之邦,文明之国,中国人有一种天然的态度,宽容友善恭敬有礼,也希望通过教化,让别人同样报之以礼,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想法,以我个人而言,我在大明居住了数年之久,依旧只学到了礼仪的皮毛,大明的礼教是数以千年的积累形成的共识,在开海的争抢之中,抱着这种态度去交流,投之以李,换不来报之以桃。
农户们都很清楚,即便是到了鱼米之乡,也得不到一旮属于自己的、产鱼产米的土地。
松江镇水师,俞大猷去的时候,只带了三千客兵,他用自己平倭的名声,召集客兵、壮丁的投效,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俞大猷将三千客兵扩展到了三万水师,而这三万水师,正是大明开海的压舱石。
“镠儿,你前段时间问了咱个问题,咱的回答,不如这份杂报的内容,你看一看。”朱翊钧将格物报递给了朱翊镠,朱翊镠对正业没有兴趣,对于皇家格物院这种离经叛道的地方,反而非常喜欢。
春天是一片充满希望的黑,夏天则是喜人的绿,冬天那么白,让你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甚至是上下的白。
朱翊钧总不能像贱儒那般,抛开事实不谈,所以他没有让万士和就这個事洗地。
但作为大明人,他还是要骂黎牙实乡巴佬,我大明只能我大明人来骂,你一个红毛番凭什么!
朱翊镠躺着看完了黎牙实的社论,不住的点头说道:“这个红毛番,赖在咱们大明吃吃喝喝,现在居然敢挑大明的毛病!但是哥,我怎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呢?”
朱翊镠拿过了格物报,看了两眼,猛地坐了起来,认真看完,感觉收获良多。
无安身立命之地,繁华也只是不属于自己的繁华。
当昏君,天天挨骂,还得好言挽留,下诏自省。
诚然,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景,即:只要能够利用文化去解决问题,无论采用哪种制度或手段去实现这一目的,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代价最小的一种办法。很遗憾的是,文化能够解决的问题,都是建立在解决了政权、军事冲突、土地草场种植园归属的基础上。
两年后,你盖起了一个小院,有院墙也有鸡窝,你趁着农闲回了老家,你以为你媳妇和父母已经死了,很幸运的是,他们还活着,你告诉了乡亲们在辽东的生活,而后你把自己快饿死的媳妇和父母,接到了辽东。
这必然是真的,否则大明皇帝怎么不反驳?!
你熬过了冬天,开春开始开荒了,你抓了一把土地,黑色的土地黏在手上,作为农户,你知道这是肥土,即便是只能一年一熟,也足够让你和你的孩子活下去。
大明皇家格物院有一个格物博士宋大为,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还专门去了趟辽东,这是宋大为的研究课题,有正经研究经费的课题,关于辽东垦荒流民安置及郡县化基础。
京师的热闹一阵接着一阵,徐阶之死刚刚过去,新都杨氏就立刻奔了后尘,新都杨氏干的那些事,都被刊登在了杂报上。
人,以食为天,也以希望为食。
你真的找到了。
三年后,你又多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有一个和你的眉眼不太像,但你没有计较,因为这长大了也是个壮劳力,他喊你爹,也不会喊别人当爹,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