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激动的应着。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不容易,不容易,真是不容易……”老人拉着她的手,不停念着。
两人都是眼眶带泪,简洁几人也被气氛感染,但又满腹疑问。
陈亚娟站起身,绕到老人身后,对几人说:“这事真是太巧了,我们先进去吃饭,边吃边说。”她推着轮椅进了门。
简父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响,合了书本走过去。
陈亚娟问他:“老简,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资助我读书的陈老师。”简父点头,又看了看轮椅上的老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简父招呼着大家往餐厅走,穆小野和雯雯都有些拘束,他们都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么有名的人物。
保姆把饭菜端上餐桌,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陈亚娟讲述,她与陈奶奶的过去。
她的母亲因为体质难以受孕,只生了她一个女儿,父亲爱惨了母亲,根本不介意她没给自己再生个儿子。一家人过得虽不富裕,但也算和和美美。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八岁时父亲意外去世,母亲身体原本就不好,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母亲临终前把她托付给唯一的舅舅。
那时候女孩读书的不多,但她的父母却把她培养的很好,她的成绩在学校里一直很拔尖。
舅妈却嫌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太少,直呼家里困难,养不起那么多人,要是继续供她读书,自己的大儿子就得辍学。
舅舅懦弱,也劝她放弃学业。
她那时还小,根本没有自主的能力,只能辍学在家,不仅要做农活,还要帮舅妈照顾不满一岁的小弟。
放在现在当然是不可想象,但其实在那个年代,女孩不上学才是常事,只需要等长大嫁人,替夫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便好。
她人生的转折是在一个炎热的夏日。
那时她正在地里干农活,细细的胳膊挥舞着大大的锄头,烈日当空,她被晒得又黑又红。
舅妈说一会就来换她,可许久不见踪影。
实在干得累了,她才坐到田埂上休息。
“亚娟?”
刚喝了口水,听见有人唤她。
寻声看去,鼻头顿时一酸,扔了手里的碗就向着那人扑去:“陈老师!”
那情景,跟今日有惊人的相似。
陈秀芬已经有半个学期没见过她了,曾经那个白白净净,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如今变得黄干黑瘦,唯有脸上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依然分明。
陈秀芬心疼的不行,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哽咽:“都是老师不好,现在才来找你。”
陈秀芬是陈亚娟的班主任,虽然说学习好的学生必然受宠,但陈秀芬是打心眼里喜爱这个孩子的。
几个月前,她舅妈来学校,只说孩子要转学。
虽然觉得惋惜,但也不好说其他什么。
昨天在集市上,遇到一个学生的家长,陈亚娟的父亲去世以前,和她在一个车间工作,两家住的也算近。
她家儿子学习虽然努力,可惜资质不行,成绩不上不下,算是中等。
这家长一见着陈秀芬,就往她手里塞了一篮子鸡蛋。
然后紧张的搓着手说了缘由,原来是希望陈秀芬平时在学习上,能多提点她儿子些。
陈秀芬赶紧把鸡蛋还她,只说她对所有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会尽心教授所学。
见陈秀芬不收,又说了什么一视同仁,以为她看不上自家小子。
顿时就黑了脸:“以前陈远山那女儿你怎么不说一视同仁?我儿子可说了,经常见你让她去办公室,给她单独开小灶。”
陈秀芬觉得清者自清,这又是在外头,不愿与她争辩,说了声有事先走。
可那人不依不饶,又换了种音调:“就是可惜了你的心思,那丫头如今辍了学,成天不是上地里干活,就是在家给小表弟洗尿布,那模样,真真是惨。”
陈秀芬顿时停住脚步,盯着那人:“你说什么?她不是转学是辍学?”
那人轻蔑的笑着:“她跟着她那抠门的舅妈,还想上学?有口饭吃就该谢天谢地了。”
陈秀芬觉得不可置信,回去以后找了几个人打听,这才知道确有其事。
又问了她舅妈的地址,今天中午,刚放了学就匆匆找过去,可是大门紧闭,又问了邻居才知道她在这里。
陈秀芬和她说,她应该回去上学。
陈亚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舅妈不会把学费给她的。
陈秀芬看着小姑娘那又渴望又绝望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一定要把她拉起来,她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这样泥泞的土里。
陈秀芬带着小姑娘,回那个称不上家的家。
她舅舅蹲在门口抽旱烟,陈秀芬不让她靠近,自己忍着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