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带着一行人走了。

小玉见张珮之住进扈家后精神头好了许多，他说自己心无牵挂一身轻，也许是终于不用再做挂名的汉奸会长，他的心里舒畅了很多。天气进了深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扈老太太留下的，翠儿用心看管了几个月，院子里一片葱葱纷香。小玉晚上从外面回来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在扈家门口徘徊，她放下了东西就走了。小玉开门拿起女人塞进门缝的信封看了看就追着女人的方向去了。女人察觉到有人追她，她远走越快，但还是被小玉一阵追后堵住了她的去处，小玉一把拽下她的头巾，花白的头发下竟是扈老太太的脸。

小玉惊喜叫起来：“扈奶奶！怎么是你？跟我回家！”

扈老太太紧紧握住小玉的手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不回了。”

小玉：“你给的这是什么？”

扈老太太说：“你回家打开看，快走吧，别遇见日本人。我先走了。”

小玉拿着信封回了扈家，里面是麦思成写的信。

张珮之看了信陷入沉思，小玉刚刚看完信就听见原处的一声枪响，她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张珮之对着跑出房门的小玉喊叫：“丫头，丫头！丫头！听爹的话，回来！”张珮之走过去紧紧握着小玉的手腕，“跟爹回屋！”小玉的手扣住张珮之的手说：“爹~，也许还活着。”

张珮之：“爹知道，但现在你不能出去！”

“爹，门外有人。”小玉挣开张珮之的手打开门，张珮之跟着出来，一开门是扈老太太。扈老太太抓住小玉的手说：“给你添麻烦了！”扈老太太说完退出门外把门关了起来，冲着日本兵声音的反方向跑了去，“啪！”小玉听到再一次的枪响声坐在了地上，张珮之蹲下抱住小玉，“丫头，挺住！”小玉把手心打开，手心里躺着一个扎好的纸棍儿。

“爹！为什么这一夜这么长！”

吉川次郎拿着枪推开吉川多竺和扈睿东的房门，他用枪顶在扈睿东的脑门上。“为什么你的家人都是反日分子！为什么？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多竺抱着哭泣的千叶跪在吉川次郎的身边说着日语：“爸爸，求您放过他，千叶需要爸爸！”

扈睿东：“多竺你站起来别求他，好好照顾千叶。”

“为什么送走麦思成？想做回中国人？中国人还会要你吗？”吉川次郎死死地盯着扈睿东说:“日本人也不要你了！”

在千叶的记忆里总能听到一声枪响，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在梦里被一声枪响吓醒。那天扈睿东躺在血泊了，多竺捂住千叶的眼睛。

吉川次郎对多竺说：“你是天皇的子民，他是我们的敌人，杀了我们的敌人是我的使命。”吉川次郎拿着枪出了多竺的房间，身后传来多竺仰头对天的悲鸣。

小玉上街走了一圈，街上的人都在谈论扈家惨案。小玉在路人的嘴里才知道扈家人死了两个，另一个在狱中生死未卜。张珮之坐在房间里，桌子上摆着麦思成的来信和扈老太太留下的密信。麦思成想让张珮之接应他的人进城，但如今张珮之人、钱、势力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帮麦思成，扈老太太死了麦思成该怎么联系；还有扈老太太用命留下的情报给谁，该怎么传出去，张珮之怕误了重要的事情。一切都没有了头绪，所以张珮之让小玉在街上转，希望可以遇到麦思成的人。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小玉喝了一大杯水说：“藤井带着很多日本人去老宅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爹，你不担心？”

张珮之拿起茶壶给小玉又续了一杯水说：“累坏了吧，再喝点。”

小玉：“爹！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张家的宝藏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珮之坐下看着门外说：“玉儿，济南有泉眼都冒泉水，泉水夏天多，冬天少，是因为水位夏天高，冬天低。”

“爹，你什么意思？藏在泉眼里？”小玉跟着张珮之微驼的背影走出客厅，张珮之一瞬似乎又老了下去。

“轰轰轰！”张家老宅的方向被日本人炸了，冲天的火焰鼓起白烟。扈家小院里只能看见鼓起的白烟，看不见红彤彤的点亮了夜的焰火。张珮之看着那一朵巨大的白烟包眼含热泪。

小玉：“爹”。

张珮之冲小玉摆了摆手，回了他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