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玉琢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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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年过去,大玉和小玉已经十九岁了。小玉每天跟着张珮之跑到染织厂,学习生意经。小玉在学校待不住,好歹跟着大玉上了两年的学,而大玉功课好考上了北平的大学,成了一名女大学生。

大玉跟宇文秋水书信往来,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张家上下除了小玉都很同意这门亲事,小玉的不乐意也没有人发现。宇文秋水到张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起来,自从大玉去了北平,宇文秋水就跟住在了张家似的,早上晚上,有事没事都会在张家出现。小玉每次见到宇文秋水,都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济南深冬的清晨,小玉骑穿了一身的棕黄色女士西装,带着鸭舌帽,两条麻花长辫子搭在肩膀上,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济南的闹市上,车铃铛响了一路,车子飞快且轻巧婉转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到了玉成纺织厂后,小玉停下车子一路狂奔进车间里安置的张珮之的办公室,张珮之正在和刚请来的老师傅荣奎话家常,抽烟丝。

“爹!”小玉手里拿着鸭舌帽,两条辫子拴在耳后,“我没来晚吧?”

张珮之拿下嘴上的烟卷摆了摆手说:“过来见过荣师傅。”

小玉向荣师傅点头问好:“荣师傅好!”

“二小姐好!”荣师傅点着头,虚弯了弯腰说:“董事长说二小姐也喜欢这染纺。”

“是,以后就仰仗荣师傅多加指教了。”小玉回答。

“好了,差不多了,开始吧,荣师傅!”张珮之把手里的烟头按死在烟灰缸里,荣师傅也把自己的烟锅里的烟灰磕进烟灰缸,荣师傅用手腕垫着烟杆,烟灰在半空中掉进烟灰缸里。荣师傅磕完烟灰边走着边把烟杆戳进自己的腰带里,这样烟杆就背在了他的身后,随时能抽一口,也不妨碍干活。小玉看着烟杆,想起了葛家村葛老地主也常抽上一口旱烟。

荣师傅走到染织的大池子旁捞出拴在池子边的温度计说:“这玩意又贵又娇气,还是咱这一双手顶事。”荣师傅把手往池子里一插说:“这双手皮糙肉厚,关键时候就好用,这布和咱这层皮差不多,你看我这皮风吹日晒再加往这加了料的池子里泡,他就是糙,你看二小姐的手就不一样,细皮嫩肉的,这布和人的手一样都得养着,不然就出不来个好模样。”

“这个温度能下布了吗?”小玉问荣师傅。

“可以了!”荣师傅胸有成竹。

小玉听完荣师傅的话把手伸进池子里,感受了一下水的温度。

“下布!”荣师傅一声令下。他转过脸来问小玉:“二小姐,您觉得这水怎么样啊?烫吗?”

“不烫!荣师傅你别看我是双女人的手,可我不怕烫。”小玉说。

荣师傅笑着看工人们下布。

张珮之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小玉在门口咳嗽了两声才进来。

小玉叫:“爹!”

张珮之用报纸掩着脸,“嗯!”

“为什么非得请荣奎?”小玉问。

张珮之把报纸拍在桌子上,“没规矩!叫荣师傅,你不能直呼师傅的名讳,要不怎么去学艺去。”

“嘁!”小玉接着说:“我们厂里那么多师傅,还能不如他!你看看他,问他要紧的事了他就会笑,没用的话倒是说了一大堆!还有为什么非得染青色的布,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喜欢粉嫩柳绿的,青色有什么好?”

张珮之端着壶热茶走过来,“坐下说。”张珮之坐在红棕皮的沙发上,对着壶嘴饮了一口热茶说:“咱们染的青可不是一般的青色,竹青是青中泛绿,靛青是青中泛蓝,这鸦青就是这乌鸦的毛色,黑中带点紫绿的光色,还有这雪青是浅蓝色,这绀青、绀紫、豆青、石青色要是想都做出来,也是不易。荣师傅我早就摸透了他的底细,他有这手艺。”

“他真这么有本事,那瑞祥厂怎么不把他留下,轻易就被您挖了墙角来?”小玉问。

张珮之正色道:“小玉你记住,不是人家没本事,是雇他的人不懂,有人才他不会用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荣师傅家里上有老母,下有一个疯了女儿,媳妇早逝,他也是个可怜人,我派人接了他女儿治病,给他在玉成厂边上租了房子养老母,让他来咱们厂染他最拿手的青色,他能不答应。至于瑞祥厂也喜染你说的粉嫩柳绿,荣师傅在那儿没有可施展的余地。”张珮之说罢拿出一颗香烟,小玉立马帮他点上。张珮之接着说:“大红大绿街上多的是,但是这年月平头老百姓都穿的低调内敛,咱们做出一套只有玉成才有的青色来,颜色低调通透,但是价格便宜,大多数老百姓都穿得起,这就是市场。”

“可是咱前期得废掉一批布来做实验,这不是浪费吗?还不如用这些布来染咱们玉成已经做成熟的颜色来染,卖了就是钱。”小玉说。

张珮之摆摆手,“你眼眶子太浅了,有舍才有得,人不能只看到眼前,放长线才能掉大鱼。对了,你说大姑娘小媳妇都喜粉色绿色,我怎么不见你穿绿带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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