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多待…’
这才见阁中降下一位墨黑色甲衣的男子,面上带着盔胄,看不清面容,身后则背着一把长弓,迈步入内,声音沉重有力:
“在下卢旭,奉命来岛,多有惊扰。”
“不敢…”
刘长迭只将他往里边引,两人并未进入洞府,而是在岛上的庭院之中坐了,这妖王神色平静,淡淡地道:
“久闻大名。”
这四个字落入耳中,刘长迭意识到对方并非只为了复勋来这一趟,心中警惕起来,口中则道:
“不曾想些许微名,竟误尊耳!”
绪水妖王径直举了茶水,答道:
“我是个粗俗货色,不习惯你们人属的那一套,也不同你多周旋,有多少东西,我便谈多少,有位大真人,叫作长霄,本想杀你,是我家玄池雷女救下——若非如此,你早无性命。”
刘长迭心中的疑惑骤然得到印证,连忙离席拜谢,作感激莫名之状,拜道:
“远变早有感应…真是谢过这位大人…”
卢旭不给他多少好脸色,面色平淡,继续道:
“固然是天数周旋,群夷在玄女】大人眼中,不好看着你这司天所眷陨落,可也是这位玄池雷女与你有几分缘法…”
刘长迭一时听傻了,疑道:
“这玄女…”
卢旭却仿佛被他的话语咬了一口,原本平静的面色大变,低声提醒道:
“玄女】岂是你称呼这样来的…天下的玄女】只有那位玄牝之女】,你们修士口中的妙道化生真君】、九天玄牝娘娘】…”
刘长迭这才领悟过来对方口中的玄女是牝水娘娘,修士的确以娘娘称呼更多,一时间惊出冷汗,又被对方一句司天』所眷揭发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慌乱不能自持,连忙赏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连连赔罪,用疑问来掩饰:
“不知这…雷女…”
‘司天』所眷…牝水娘娘…难道是司天』那位与这位牝水娘娘有过交情?可这位娘娘不是早已经不显世了…’
他思绪万千,口中连连赔罪,绪水妖王的面色才缓和几分,继续道:
“大人人身之时,俗名叫作李清虹。”
刘长迭终于恍然大悟,曾经的种种疑惑似乎都得到了解答,心中一阵酸楚,竟然不知如何应答,卢旭则静静地看着他:
“你守着此地,也休要东奔西跑了,哪一日跑到海内或是诸海去,被谁取了性命,我等可管不着…”
他神色幽幽,似乎在辨别对方有没有被自己的话所劝住,刘长迭则连连叹息,差点要落下泪来:
‘竟然是李氏的人情…既然如此,我守在此地,本也是做回李氏的客卿了…世间的缘法,竟然奇妙至此!’
绪水妖王便吩咐道:
“将那妖物叫上来罢!”
刘长迭连忙告罪,等了一阵,便见白衣红瞳的青年急匆匆入了殿,纳头便拜,忙道:
“见过大人!”
他这一拜,三人的视野之外已经是淡黄色流淌,复勋脑后数眼再度睁开,发白的眸子呆呆地盯着天空。
这绪水妖王却毫无察觉,有些新奇地看了看他,暗赞起来:
‘竟然是一只瑞兽,好难得!等着明阳之事毕,指不准龙王用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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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应当将它藏好了…省得叫诸王看见,否则到时争来抢去,反倒坏了大事。’
于是拿捏了姿态,问道:
“既然是魏王嘱托,自然大可一用,不知愿往何处驻守?”
复勋脑袋后的那双眼睛转了转,唇齿嗡动,似乎在互相商讨,又低声道:
‘东方未晞…与钟离白鹿…见不得我们…’
‘群夷好…世脐也好…在这处…作收牝之姿,祂们不好瞧。’
复勋已然泣下,答道:
“我无依无靠,只这一兄弟,盼望与远变真人近几分…”
卢旭早料到他的心思,只是怕他四处走动引来其他龙王的关注,笑道:
“这群礁与世脐之间,有一处儋平礁,差你镇守可以,可无故不能随意离了职守,若是耽搁了大人的事情,可饶不了你!”
复勋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绪水妖王便将他带起,转头看向应河白,吩咐道:
“我今后便差你在此地巡海,把一众族人都接过来,如有魏王嘱托,直往宫中去寻矫海龙王!”
他的领海不在此地,当下是把他交给与魏王亲近的矫海龙王东方鼎矫,绪水妖王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应河白连连点头拜谢,心中欣喜若狂,几乎要流出泪来,一路将这巨大的殿轿送出,这才驾风回来,特地来找安思危。
这妖物脖颈上的鳞片一张一合,面上全都是晶莹如水晶般的泪,砸在衣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