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逛集市,看到那等尖货也会买回去,孝敬乡绅!”
“不过比起‘会做人‘多年,只偶尔得了乡绅几顿请客饭食的,这两人都算是运气好,有回报的了。”小吏说道,“那乡绅独子听闻身体不好,娶妻时便也没有要求什么门当户对。而是当真回报了村里头,找了最‘会做人‘的这两人。两个新娘都是挑的他家的。这两个为此高兴了许久,走在村里都得意极了,直到此时还在嚷嚷着自己是乡绅老爷的亲家呢!”
不过,这亲家显然是有时限的。
“两个女儿,前前后后加起来统共半年,六个月。”小吏手指比了个“六”,说道,“他二人眼下是没有第三个女儿了,若是有,定是还要嫁进去的。”
“眼下是年纪大了,耕种不动,日常生计出了问题,这才急着要找人养老。却是要告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赵家,而不是那害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的童家。”小吏说道,“当然,那赵家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善茬。我打听过了,那赵家原先是在城里开食肆的,去岁,还被大理寺那位少卿揪住错处,将那赵家的妇人揪出去让巡街的打了一顿呢!”
小吏说着,将赵大郎一家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去岁林斐、温明棠同刘氏的事说了一番。
京兆府尹听的津津有味,待小吏将这些事情说罢,堂下那对老夫妇还在扯先前那点废话。京兆府尹看了那老夫妇一眼,示意他二人继续说,而后转头对小吏说道:“你看……这案子,能不能查?”
“一介乡绅算什么?”小吏闻言,不忘恭维自家上峰,不比堂下那对老夫妇恭维的生硬,小吏这马屁拍的便自然多了,立时说道,“那张家同郡王府的事大人都能查,这乡绅算什么?”
“我想也是,这案子能查。”京兆府尹的手指敲了敲压在案上的状纸,说道,“可苦主是这两个白日做梦的老夫妇,这两个死活要同那乡绅做亲家,不肯告乡绅怎么办?”
“那也简单!”小吏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虽因着读书不行,科考不中,只是京兆府衙中一介不入流的小吏而已。可科考不中的小吏,人却是机灵的很,办事还是颇为上道的,闻言立时说道,“下官查过了。这老夫妇的小女儿死的时候是过年那会儿,那赵家一家,其中自然也包括如今这个姓赵的新嫁娘那时已在村子里了。”
“人说瓜田李下的说不清,同在一个村子里,谁晓得这赵姓新娘同那乡绅独子当时有没有接触?”小吏说道,“便让那老夫妇告那赵姓新娘,说这赵姓新娘为了嫁给乡绅独子,谋害了小女儿,为的就是取而代之,顶替小女儿做乡绅夫人。”
“这老夫妇这般‘会做人‘,是要同乡绅做亲家,而不是要同赵家做亲家,定是肯告的。”小吏说道,“至于真相是不是真的如此,那也只有查了才知道了,左右他只要肯告,咱们衙门便能受理了。”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查出点别的事牵扯到乡绅头上,那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还挺机灵的。”京兆府尹闻言笑着瞥了眼小吏,旋即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也只能如此了,若非如此,都没办法插手此事。”顿了顿,又对小吏说道,“你……过会儿跑一趟大理寺,去林少卿那里说一声,问他正闲着,要不要一同看看这个案子。正巧,这案子里的被告赵家同他也算得‘旧识’。”
小吏“诶”了一声,应了下来。
堂下整个刘家村最会’做人‘,却连堂上那个京城父母官想要什么都拎不清的老夫妇还在那里扯着废话,堂上的京兆府尹同身边的小吏却已将事情定下来了。
有了京兆府尹递的台阶,主动提到了赵家女瓜田李下说不清之事,那两个老夫妇立时开口大骂起赵莲来,一时什么‘骚浪蹄子’的不堪之语满堂乱飞。
听着堂下那恭维起来生硬不已,翻来覆去就那几句,骂起人来却是小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话语,京兆府尹将手头一盏茶喝罢,才敲了敲醒木,打断了老夫妇对赵家“祖宗”们的亲切问候,让人下去递状纸了。
看着那老夫妇佝偻着背,激动谩骂,时不时还喘着粗气,一副气息不足的样子。京兆府尹都生怕他二人再这般骂下去,一口气若是没提上来,怕是能直接下去同赵家“祖宗们”亲自见面,贴脸问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