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声音听的温明棠本能的一怔,待到回过头,看到那簪着簪花,涂着口脂的少女时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开口:“赵莲?”
少女笑了,见她认出了自己,原先还有些拘谨的神态立时放松下来,迈步向温明棠这边走来。
汤圆同阿丙是从温明棠以及赵司膳口中听过赵大郎那一家子的事的,自也是听闻过“赵莲”这个名字的,眼下,听温明棠唤出了这个名字,两人自是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好奇中又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警惕的看向面前走来的少女。
虽说从温师傅寥寥数语的描述中,这个叫赵莲的女孩子听起来便是个再寻常普通不过的小姑娘了,并没有似赵大郎同赵司膳那恶嫂嫂刘氏那般做了什么坏事,可不管是赵司膳还是温师傅都道自己同这一家没有同住过几日。
人说日久见人心,这统共住了一两日的,又能对这一家下什么定论呢?
看着面前簪花装扮的少女,温明棠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左右,见她只一人,手里挎着一只盖了布的篮子,篮子里似是买的菜疏同干果物事之后,温明棠开口了:“一年不见,你漂亮了不少。你爹娘呢?怎的放任你一个人在外头跑,也不在身旁跟着,便不怕外头有恶人?”
这话听的赵莲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面前额头不再缀着厚刘海遮脸的温明棠,说道:“温姐姐这般漂亮都敢出来,我又怎会不敢出来?”说到这里,不等温明棠问话,赵莲便道,“我今儿是出来相看的,我娘本是陪我的,待我同那相看的郎君碰了头,便同那媒人寻了借口离开了。”
这话也算是解释了她今日为何特地梳妆打扮的缘由了。
温明棠这才恍然记起赵莲今岁十五了,确实到相看物色郎君的年岁了。以赵大郎夫妻的性子……当年将赵司膳送入宫中时,便是十五岁。依着这两人自己的话来说,便是长到十五岁了,好摘果子了。不管是嫁人换笔嫁妆钱还是送入宫赚些银钱回来,都到摘果的时候了。
“我同我娘约了在城东城门那里碰头,”赵莲说着伸手将一缕散在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一对碧玉雕刻的兰花耳坠,抿唇笑了笑,又看向温明棠,正色道,“温姐姐,你若是见了我姑姑……”
一听赵莲提到了“姑姑”二字,汤圆同阿丙的心便一下子提了起来,两人都不是擅长掩饰之人,那下意识睁大眼睛警惕的看向她,如同小兽般的神情看的赵莲忍不住笑了两声,顿了顿,才对温明棠道:“温姐姐若是见了我姑姑,记得代我向她陪个不是。”赵莲说到这里,叹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我爹娘他们……确实不大好。”
温明棠打量了她片刻之后,笑道:“我知晓了,他们做的事自是同你无关。”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继续看向赵莲。
赵莲此时也正看着她,见温明棠说罢那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了,且目光还朝自己望来之后,略略顿了片刻之后,又道:“温姐姐大抵还不知道吧,赵记食肆……没了。”
温明棠“哦”了一声,顺着赵莲的话,继续问了下去:“怎的没了的?”
赵莲道:“我姑姑出宫之前托人卖了,”说到这里,她垂下眼睑,说道,“这么多年吃住的都是姑姑的,也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我那阿爹阿娘也是没甚大本事,这么多年竟连钱也未攒下多少。”
温明棠“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继续问了下去:“那你等如今住在哪里?又靠什么营生?”
“我娘的娘家不是在城外刘家村么?”赵莲这才抬起头来,对温明棠说道,“我三人便暂且去城外刘家村住了,村里不比城中,租钱便宜。寻个村民不住的房子租了,略略修缮一番,也住得。”
温明棠“哦”了一声,记起赵司膳昔日闲聊时同她说过的话,想了想,道:“听闻刘家村虽是在城外且还属长安境内,可却是建在半山腰上,出行不大便利呢!”昔日赵司膳便曾说赵大郎是自半山坳里迎娶的刘氏。
“那是以前了,那刘家村后来出了个富户,修了条下山的道,直通官道之上,如今,除却出行要多走几步路之外,也还成。”赵莲说到这里,朝温明棠摆了摆手,自己断了同她二人之间的闲聊,“时候不早了,温姐姐,我要先走了,待去城东城门那里同我娘碰了头,我二人便要出城了。若是晚了,这刘家村晚上……不太平呢!不敢在外头乱晃的。”说罢这些,不等温明棠说话,赵莲便挎着篮子离开了。
待赵莲走后,方才憋了好一会儿的汤圆才舒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开始见了这赵莲小娘子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可方才看她试探温师傅知晓不知晓赵记食肆没了的事,才发现,原来这赵小娘子亦有心眼呢!”
若是温师傅主动提及赵记食肆没了的事,岂不代表温师傅是知晓赵司膳行踪的?如此,那赵小娘子定是会借机询问赵司膳的下落。想到这里,汤圆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便是个藏不住事的,好在方才同赵小娘子搭话的不是自己。
“总是关系到吃住这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