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他暗暗将昴日红珠存入储物袋。
就在昴日红珠消失的一瞬间,四周区域陷入了宛如亡者国度般的死寂。
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音,草里有着游动、蠕动、爬动的声音...
大地好像被剥了一层皮,正有五彩斑斓的点在浮出。
夏阎又迅速地收起了昴日红珠,然后道:“我的本命法宝正是吸引毒物。我只需静静地站在北莽兵中间,他们便完了。”
曹琼是真的被惊到了。
天下竟有如此坦率之人?
这就把本命法宝告诉她了?
而且,这人还只身来北境,暗中帮大炎杀敌,却又不留名...实在是品格高尚。
曹琼肃然起敬,又觉一见如故,便温声道:“老身名为曹琼。”
继而又道:“阎大人所为,老身佩服,老身来此绝非细作,而亦是要杀北莽贼。”
夏阎道:“我听绣姬说过,麒麟阁里有一位剑道强者,于数月前离去...”
曹琼道:“正是老身。”
两人互证了身份,纷纷收起兵器,再无敌意。
继而相伴行走。
曹琼问:“以阎大人你的能耐,竟是还未寻到自己的道吗?”
夏阎问:“你寻到了吗?”
老宫女道:“老身亦在寻。”
夏阎顿时愣了下。
敢情玉京城里的两尊boss都藏在皇宫啊...这不是四阶宗师进无可进,是无法达到进入到这一步的。
可这boss已经活了至少千年了,竟是还没寻到自己的道?
这么难么?
夏阎想到自己羽化迟迟固化着,心底烦躁越盛,不过现在恰是个机会。
许多问题他无法问绣姬,但却可以问这老宫女。
夏阎便停下,行礼,作揖,然后才道:“我想请教,怎么才能寻到自己的道?”
老宫女见他居然行礼,有些好笑,又见他不似作伪,更觉有趣,便道:“不必与我行礼,只是些小事...阎大人若是无事,便随老婆子我走一程。老婆子也好讲给你听。”
“好,左右无事,便走一程。”夏阎应道。
两人相伴而行。
老宫女道:“想要寻到自己的道,就需要问心。
可这心,却不是在家中坐着就能问出来的。
人心蒙尘,需得多去游历,用天地擦去心中浮沉,然后得见本来心思。
据老婆子所知,每个人的道都不同。
有的人见了人间疾苦,便提起长刀,立誓斩尽天下鬼王,让人类能够行走的疆域变得更广...虽是斩鬼,但却是‘以杀见道’。
有的人想求天人合一,让自身融于天地,从此无我,继而羽化...此为‘合天见道’。
有的人想求第一,便拎着一双拳头,立誓战败天下群雄,登顶世间最巅峰,镇压天下...此乃‘以力见道’。”
听到这儿,夏阎忍不住问:“以力见道,镇压天下?这可能么?”
曹琼道:“可能。
前朝有过这么一个人,他镇压了世间三百年,无人敢违逆他,异国不敢入侵,国内无有动乱,后来他说了句累了,想去天上看看,然后...就羽化了。
但再也没回来。
他是我唯一知道成功羽化的人,再前再后,除了虚无缥缈、无可考证的古书记载,皆是没有。”
夏阎问:“他叫什么名字?”
“庞小小...”曹琼道,“他生来比较矮,练了武后又显得壮实,不像武者,反倒像个又黑又矮又壮的庄稼汉,而他身边的人都戏称他小小...以至于久而久之,没人记得他叫什么。
可后来,他镇压天下时,旁人就不叫他庞小小了,而称他为武帝。”
武帝么?镇压世间三百年...
夏阎沉默了下,觉得果然男人的帅不是靠皮囊......
“这位武帝,和曹姑娘是旧识吧?”他问。
曹琼露出回忆之色,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可惜我枯坐大炎数百年,却没能够上天去寻他。”
“那曹姑娘的道是什么道?”夏阎又问。
曹琼摇头道:“我未曾见道,只还在擦拭心中尘埃得见本心的阶段。
可若要见到我的本心,我便需要杀一个人。
杀了那个人,我心中尘埃才会尽去,然后才得见道...”
“杀什么人?”夏阎来了兴致。
若是杀一个人就能见道,他也想杀。
“拓跋雷王...”曹琼缓缓道。
两人边走边说,而天已经彻底黑了。
曹琼道:“先寻处落脚,再慢慢说吧。”
夏阎点点头。
不一会儿,两人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找了处空地,坐下。
曹琼生了篝火,又从乾坤袋里抓出锅子,肉,还有一个装满水的水桶。
继而开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