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招摇峰一片安静,书生们愕然地看着这些话,脑海里许许多多封固的困惑,都开始产生“破冰”般的效应。
卡...卡卡...
他们的思路中,诸多的裂痕在产生。
过往的一些认知在被打破,新的认知在产生。
理不在外,而在乎心...
人人皆可成圣,而无关高低贵贱。
读书人们只觉思维的桎梏在飞快粉碎。
那二十八个字,则好像启蒙的明灯,让他们看到了新的道路。
而仅仅这二十八字,便是胜过之前魔夫子絮絮叨叨的千言万语。
不少书生都稽首而拜,口中言道:“多谢夫子!”
“多谢夫子!”
“多谢夫子!”
“多谢夫子!”
一时间,漫山遍野,皆是道谢之言。
可以说,从今往后,整个儒林怕是要翻开新的篇章。
这二十八个字足以开启一个儒家盛世。
魔夫子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只生出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圣人之道,吾性俱足”、“圣人之道,吾性俱足”...
连念数遍,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从辩驳。
他再回朔而前,想从夏阎之前的言论里寻找破绽。
字字搜寻,可却难以攻破。
忽地,魔夫子寻到了夏阎最初所言,眼睛一亮,拂袖大笑。
好似面前夫子所言,不过是个笑话。
夏阎心中一喜,知道魔夫子不愧是魔夫子,这居然寻到了破绽,于是便准备配合他。
毕竟...他那几句话盗用了前世圣人言论,已经足够地符合自己的夫子身份,算是过关了。
既然过关了,下面就是继续榨干魔夫子。
于是,他配合道:“为何大笑?”
魔夫子笑道:“我笑你言辞不够真切。”
夏阎点点头。
魔夫子继续道:“不看花时,花与你心同寂,看花时,花色与你同明;故而你觉得花之至理便在你心中。
可你殊不知,无论你看不看花,花都在那儿,理都在那儿,天地都在那儿。
这花的至理,你不往外求,还往何处求?!”
夏阎点点头。
魔夫子:?????
他微微探头,神色里直接露出疑惑,好似在问“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夏阎闭上眼,准备新一轮心魔的产生。
远处观战的绣姬也是懵了。
都快大获全胜了,就不再说点什么吗?
...
而就在这时...
人群里忽地走出了一名蓝衣书生。
那蓝衣书生径直地走到了夏阎与魔夫子论道的无名小亭前。
前方天阶的武者以为那蓝衣书生是想凑近了听,便伸手去拦他。
可这蓝衣书生却只是往前踏了一步,就直接穿过了天阶武者拦截的手,且跨越了百余米距离,直接站在了无名小亭外。
继而挥袖,对着亭中行了行礼,看向书魔道了声:“你败了。”
这一幕...
这一言,都极其突兀。
没人想到。
书生从何而来?
凭什么有资格评判这两人?
可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魔夫子全身颤抖,问了句:“我...我为什么败了?”
夏阎勐然睁眼,他听出了魔夫子的含义。
魔夫子竟然服从了这个无名书生的判决,他没有嗤之以鼻,没有否认,而只是问为什么。
蓝衣书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道:“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
魔夫子愣了下,道:“你是说...花...并不在心外?”
蓝衣书生点点头。
魔夫子道:“不可能!难道我不看花,花就不存在了么?”
蓝衣书生道:“你什么都不明白...”
此话落定,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悚然,似其中蕴藏着什么大恐怖。
魔夫子:...
这时候,一道暗金身影闪过,转瞬便是一个戴着老妪面具、拄着凤头拐杖、裹着白金长袍的身影落在了无名小亭前。
旁边在匆匆赶来的天阶急忙行礼,道:“见过老祖。”
绣姬摆摆手,道了声:“让人都离开吧。”
“是!”那天阶也知道这书生诡异,看起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便急忙安排书生们离场。
两人都安静地等着。
良久,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招摇峰顿时空无一人。
绣姬冷冷看着蓝衣书生,带着敌意地问了句:“你还活着?”
蓝衣书生笑道:“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