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夫子。
原因也很简单,夫子的本命法宝——书山,已经融合入了夏阎的神魂。
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夫子。
至于实力,夫子大败,实力衰退,也是正常。
所以,就连书院四学的祭酒,都没看出这是个假夫子。
半炷香时间后,
太后与夏阎的一问一答结束了。
太后道:“夫子请罪,将思过于洗墨崖上。”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竟也有了一丝紧张,因为她知道......整个过程里最困难、最不可测的环节到了。
此时作为夫子的夏阎未曾多言,他微微颔首,然后侧身,往远处走去...
叮当
叮当
镣铐撞击,发出刺耳而沉重的声音,好似刚刚太后在宣判的罪在一遍遍回荡,萦绕于此,还未散去。
“夫子留步!
”
忽地,一个年轻学子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太后心脏咯噔一跳,来了...这些书生,果然不会轻易让夫子去思过。
那学子此时康慨激昂地走出,扬声问:“后进敢问夫子,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这学子带了头,又有一个女学子同样出列,丝毫不惧太后在旁,不惧夫子在前,问:“末学请教夫子......何谓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
还有文化不太行,又或者情绪过于激动的学子道:“夫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很快,有书院直讲也走了出来...
这直讲也不行礼,声音之中,压制的怒气终于爆发:“夫子!
你书中有言,曰陷一无辜,与操刀杀人者何别?释一大憝,与纵虎伤人者无殊!那么,你是如何做的?”
一名学正,也终于问道:“夫子,我记你书中所言。
曰,一切人为恶,犹可言也,惟读书人不可为恶。
读书人为恶,更无教化人矣。
你是天下文人表率,你为恶...读书人如何再行教化?”
祭酒无言,只是发出叹息...
其实,他们并不需要夫子回答,而只是在责怪。他们责怪夫子毁了他们心中崇拜的效彷的偶像!
此时,在他们眼中,那位发如暮雪的夫子终于停下了脚步,镣铐的叮当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夫子,转身,手戴镣铐,宛如垂拱而立。
他问:“何谓君子?”
四个字,扩散而去。
书生们默然...
君子,文人墨士当行君子之道。
可什么是君子之道,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但不少人却是哑子吃蜜,无法言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是没人敢出来说。
一名祭酒想了想,便要回答。
而夫子,并未等他回答,而是忽地双目之中充满朝气和力量,发出如洪钟大吕、撞木回音般的声音。
“天行健,
君子当自强不息!
地势坤,
君子以厚德载物!
”
夫子双目灼灼,看着一干后进末学,厉声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经受了什么打击,君子都当彷效于天,自强不息!
方今春生,万物滋养,天地正是欣欣向荣之时,你们为何要做如此颓废低迷之态?!
老夫,不是你们彷效的对象!
这天,这地,才是!
收起你们的沮丧,这不是我大炎学子该有的模样!”
话音如雷鸣,轰隆在耳,又如一根根利箭戳穿了那名为颓废的外壳,而使得人心重见光明。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那祭酒忽地双目泪流,发出一声自嘲的笑,看着那老者已转身而离、渐去渐远的身影,他目光复杂,不知该是尊重好,还是继续仇视好...
一言,为书生立心。
这...就是夫子啊。
无论他如何地犯了错,他醒悟后,依然还是我大炎的文人表率啊...
祭酒如此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而那如降世天雷般的话,也让现场的书生们沉默当场,双耳耳膜嗡嗡作鸣,心中气血激荡不易...
无论如何。
那位也许不能再被尊称为夫子的老者说的没错...
他们该效彷的对象,不是夫子,而是天地。
天,尚且欣欣向荣,他们有什么资格颓废呢?
绣姬微微侧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夏阎的背影...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假的竟比真的还要真。
唇角微微一翘,绣姬心中欢喜,便也随着那老者而去。
夫子银发如雪,这一日手戴镣铐,罪己天下,却犹然道出一句“天行健,地势坤”,为天下书生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