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已去,春雨如毛针。
绣姬催促道:“快些答复。”
夏阎愣了下,没想到绣姬还是个急性子...
不过,这也是他和绣姬关系特殊的缘故,若是在旁人面前,绣姬怕不是直接说“滚”或者“拖出去斩了”之类的话了。
“去也可以,假扮夫子稳住局势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场春雨后,玉京皇城郊外必定绿草如茵,鲜花盛开,游人如织,我要你陪我去湖边钓鱼。”
“去踏青?”绣姬澹澹道,“为了稳住我大炎文道的气运,陪你钓鱼又何妨?届时,本宫定让人将整个长虹湖都清理......”
她话语未落,夏阎打断道:“不!
本座意思是,我们乔装打扮,穿布衣,踏布鞋,如普通人一般,去踏青。”
绣姬美目圆睁,紧接着,童子里闪过雷电,雌威毕露,声音也冷到了零下几十度,且还带了几分戏谑道:“你让本宫穿布衣?还与那些平民在一处踏青?”
“是啊。”夏阎轻松地回答,然后又道,“下午钓完鱼,晚上再陪我去逛夜市,我们吃完东西再回来。”
“去夜市?!”绣姬好似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你竟...嗯...竟还要让本宫去吃平民夜市的东西?”
夏阎继续着自己的节奏:“馄饨,本座突然想吃馄饨。”
“你...居然要本宫吃馄饨?”绣姬的声音冷而尖锐,好似霜雪积累,终于崩塌,轰隆隆地垮了下来,压得人无法呼吸,令人不寒而栗。
可夏阎却顶着压力。
绣姬老阿姨越是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瞧不起任何人,他就越想着把她拖到尘埃里来。
这一次只是吃馄饨,下一次...他也许会提出“一起去外边开个馄饨店”的要求。
从大点来说,这是接了地气,体察了民情。
从小点来说,这是他高兴...因为“红天魔套装”的缘故,他莫名地就想看到绣姬老阿姨生气。
“你若答应,本座这就变为夫子,随你解决此事。”
夏阎道。
“解决此事?”
绣姬忽地抓到了夏阎的把柄,然后冷笑道,“若真能完美解决,本宫便许你...否则,便是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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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阎道:“那一言为定。”
绣姬道:“本宫决不食言。
但完美与否,本宫还是能看出来的...若只是马马虎虎地应对过去了,那可不能算。”
...
...
此时,书院之中,一片低落。
书生们垂头无言,匆匆行走。
便是书斋里的直讲也是心情低落,常常几番言语,便难以为继。
要知道这所学书册之中,还有不少书乃是夫子所作...
如今,夫子所作之事,已是纸包不住火,信息生了双翼,经过这一个余月的发酵已是不少人知晓了...
尤其是书生。
书生们都知道了,那位夫子犯下了大错。
关系深一些的,能知道夫子是勾结外敌。
关系浅一点的,也知道夫子是玷污了文名。
若这是旁人,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可这是夫子!
书院中间的石像...还是夫子的石像!
石像手握书卷,昂首向天,问道人间,何其洒脱。
可...夫子,他背叛了自己的信念...
一时间,书生们都有一种心中偶像粉碎,前途迷茫的感觉。
甚至还有些脾气火爆的书生开始焚书,愤怒地道着“这书,不读也罢”。
平日里,直讲必然怒斥,甚至惩罚...可现在,他们却无法做到。
他们凭什么处罚?
这当作天下文人表率,受着文人香火的夫子都那样了,那...如何再去要求别的读书人?
而就在这时,
一声“太后驾到”,让沉寂的书院稍稍有了些动静。
学子们好奇,这位太后为何要来。
而很快,他们看到了太后身侧的夫子。
夫子依旧,儒雅风采,风流不减,
只是银发生两鬓,随风如白雪。
那一双眸子,经过此番事件,显出越发的沧桑...
而最让人无法挪开目光的,便要属夫子手腕上戴着的镣铐了。
夫子戴镣铐,何其讽刺?
又何其侮辱?
书生们无言...
而很快,太后来到了文曲大殿前。
一时间,书院祭酒,学正,直讲,学子纷纷围聚。
太后开始一一数出夫子的罪。
夏阎则是一一应答。
而其间,竟无一人看出他是个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