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宫。
宫女有些气愤地道:“今天我去前宫时,听到有些嚼舌根的侍卫,说三殿下您是故意生病的,为的是逃避冬狩时候与太子的约战...
之前朝堂上,您和太子说是今年冬狩要看谁狩的猎物更好,还下了很大的赌注。
侍卫们说您是怕了,所以才装出大病一场,躲入了皇后的裙子底下,小心地藏着躲着不敢出来。”
“嗯?”
夏阎哼了声。
宫女骇了一跳,忙跪下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夏阎摇摇头,温声道:“无妨,你能告诉我这些消息,也算是为我办事了,何必如此惶恐?”
宫女见殿下好像是真的没生气,这才小心地站了起来。
她眼前,少年一袭蟒服,正吃着饭,双目清澈。
宫女看着看着,只觉殿下真的很面善,之前宫里还传着,说殿下是个荒唐好色的人,可这完全是乱说嘛...
殿下,如此英俊,而且面善,根本就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嘛。
便是殿下没了这三皇子的身份,脱掉了这身蟒袍,那往人群里一站,却也是鹤立鸡群。
能服侍这样的殿下,真好。
宫女心底的好感在“腾腾腾”地上涨。
而夏阎则是眸子有些微微凝缩。
很简单...
几个侍卫,居然敢说“三皇子怕了,躲入皇后娘娘裙下”这种话,还敢大张旗鼓地讨论“三皇子和太子冬狩赌注”的事。
可能么?
不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人作妖。
谁在作妖?
他不知道。
目的为何?
他不知道。
太子为什么要在冬狩时和他对赌?
他不知道。
太子都已经是太子了,还来和他这皇子对赌,作甚?
他不知道。
除此之外,太子和他各押了什么样的大赌注...
他也不知道。
总之,就是两眼一抹黑,黑的发光又发亮。
“什么时候冬狩?”夏阎故作随意地问了句。
宫女道:“回禀殿下,是下个月底,冬狩猎物,然后取其最大最肥美者,上贡中天大天神。
祭祀的日子通常是新年第一日...
届时,能执刀登台者,必是猎取了这最肥美猎物的皇子。”
夏阎懂了...
敢情,这皇储之战还未结束。
太子这是嫌自己的位子不够稳,所以才和三皇子约战,想通过这一次狩猎彻底把三皇子成为皇储的可能给打没了。
那么,太子为什么会嫌位子不稳呢?
夏阎飞快地推断着,根据逻辑,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因为...太子不是皇后的儿子,三皇子才是。
看皇后那模样,强势,霸气,威武,高高在上,怎么都不像是个会避让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让别人的儿子上位?
不过,为何已经演化到这等地步?
三皇子被换,又有人希望明面上的三皇子被杀是怎么回事?
夏阎随意问道:“父皇身体如何?”
宫女愕然了下,她抿着唇...
侍卫嚼舌根,她敢偷偷告诉三殿下。
可是皇帝,她却不敢妄自议论。
夏阎想了想,想起宫女似乎叫霜画,便温和道:“霜画,你是本殿下的人,今后本殿下在这皇宫之中无论搬迁到何处,都会带着你一起,让你继续侍奉。”
这是直接抛出一個心腹名额了。
不过,霜画也可能是皇后派来监视他的。
这也无所谓,他利用的尺度,应该也会在皇后的允许尺度之内。
毕竟...大家都统一战线了,他通过宫女获取点情报,有问题么?
有么?
没有。
宫女霜画这才轻声道:“陛下...他...他已经半个月没早朝了。上朝垂帘听政,再揽收奏折的是娘娘...”
夏阎知道她口里的“娘娘”就是皇后。
这一次,他真的懂了。
这就是皇储之战。
皇后口中所说的“暗潮已起,风雨将至”,应该说的便是太子或有大动作。
可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
...
五天后...
一大早,月影宫外就传来霜画惊奇的声音。
“咦,这是怎么回事?这太液湖的湖水怎么落了这么多?”
不仅是这一处,其他宫里也传来同样惊奇的声音。
“这落了有快半米了,怎么会突然落这么多?”
“前几天可才下了大雪...湖里水理应涨了不少才是啊,怎么不涨反落?”
“瞧,连湖墙上的石狮子都露出来了。”
外面惊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