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高燨这一推窗,殿内顿时涌入一股冷气,让几位内阁学士也是心中一惊。
听陛下话语间这意思,显然对孔家已是极度不满,莫非……
杨士奇沉吟着开口,语速极慢:
“陛下,从目前的消息来看,的确有人不识天恩浩荡,但若以此直接对孔家出手,怕是不大妥当呐……”
“哦?”
朱高燨转过头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杨卿是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
杨士奇被朱高燨这一眼望来,心中顿时便是一震,心知此时乃是最为关键之时,稍有不慎便要失去圣心,给自己带来祸患,因此他便立刻毫不犹豫开口说道:
“禀陛下,臣以为,如今既然是那几家人私藏军械、图谋不轨,那便直接由朝廷官军动手便是!”
“抄出他们谋反的罪证,公诸于众,让他们的真面目彻底暴露出来,也可使得天下人明白他们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行。”
“至于孔家,却不妨容后再做处理,甚至不妨高举轻放,日后再图图徐之,不必一下子就操之过急,反而事半功倍呐,陛下。”
见朱高燨沉默不语,一旁的杨荣也终于出声:
“陛下,杨学士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以小代大、欲速则不达,先缚其手脚,再对孔家动手也不失为一条明路,如今朝局方稳,确实可以缓缓图之。”
“不过,”他转向杨士奇,神情郑重:
“在此事,臣倒是有不同看法。”
“如今孔家蹿下跳,与北地这几大家族勾连窜结,属实渺视皇恩、不顾大局,不可不防,也必须严加处置、以儆效尤,不可让这些人趁机兴风作浪。”
“先拿孔家开刀,哪怕手段适当放宽松一些,也能很好的震慑住北地这些大族……”
朱高燨眯起眼睛,听着几名内阁学士纷纷发言,心中思绪急转。
过了许久,等几人相继说完,殿内安静下来以后,他才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你们都是朕的心腹臣子,朕今日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
“这孔家,朕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而且这几个暗地勾结、想要谋反的世家大族,朕也一定会将他们全都彻底诛灭!”
“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忙,将会花费大量的精力,没时间再和这些人搞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了!”
朱高燨此言一出,顿时在场的人全都感受了那股冰凉彻骨的冷意。
“朕意已决,令凤字营继续加大力度,将北直隶四省之间的交通要道全部封锁,重点盘查姜、齐、于等这几家的信使与人手,彻底切断他们与孔家之间的联络。”
“立即快马加鞭派人去兖州,将朕的意思,清清楚楚的告知兖州知府,令其速速做出决断,压制孔家!”
“至于曲阜知县,”朱高燨脸露出几分冷笑:
“据说他与孔家关系相当密切,平日里也不知道收取了多少钱财与好处,朕会让锦衣卫派人过去,直接将其拿下,到牢里好好反省去吧!”
“传令兵部,让他们做好平叛准备,五军营要镇守京师,不可擅动,先从永平和锦州一带调兵过来,往保定、蓟州、真定、河间几个州府那边梳理过去。”
“朕知道,有些人在暗中囤积了军械与粮草,还建造了不少邬堡,想以此来对抗朝廷,简直可笑至极!”
“朕倒要看看,这一次谁敢冒头出来!”
……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随着朱高燨的几道命令,大明的内阁、六部,还有各地的军队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而这一切,有些人看在眼里,胆战心惊,有些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察觉,仍然我行我素。
自从次在大名府聚集商议以后,姜、于、齐、李、崔等这几家的家主,也纷纷开始在暗中行动了起来。
尽管他们知道朱高燨这位新皇在行军打仗方面很有一手,但却也始终觉得,如今朝廷没钱没粮,百事待兴,还拿什么来驱使军队?
若是论官面的力量,他们这几大家族深耕北地数十代人,早已通过各种利益与当地官员们打成了一片,可谓密不可分。
自古皇权不下乡,乡间之事,全是由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说了算,只要在税收钱粮方面给朱高燨狠狠使点绊子,到时候朝廷和民间自然会一片混乱,哪怕朱高燨再怎么能领兵打仗,也只能想办法来安抚他们。
而到了那时,就什么事都好办了!
这些家主们乐观的想着,即使那朱高燨真的能派三大营出来平乱,他们也早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真当那些邬堡与民兵是假的不成嘛?
况且他们身